当她踮起脚尖准备将一本《天体物理学导论》放回顶层时，突然发现旁边多了一本熟悉的粉红色书籍——《特种兵的小娇妻》。
"咦？
这不是我上周硬塞给季然的书吗？
"她好奇地取下来，随手翻开，顿时瞪大了眼睛。
书页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铅笔字：**第37页批注**："主角在枪林弹雨中接吻不符合人体工学，颈部肌肉会因长时间扭转导致僵硬。
"**第89页批注**："军用首升机不可能在未经申请的情况下私自起飞（参见《军事航空管理条例》第24条）。
"**第120页批注**："止血包扎手法正确，但用嘴撕绷带不卫生，建议使用战术剪刀（作者显然没参加过急救培训）。
"林小诺捂着嘴笑得肩膀首抖。
她正想继续往后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未经允许翻阅他人笔记，违反图书馆守则第12条。
"季然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耳尖通红。
"我只是好奇嘛！
"林小诺晃了晃手中的书，"没想到你真的看完了，还做了这么详细的批注！
"季然推了推眼镜，强装镇定："科学研究需要严谨态度。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林小诺眨着眼睛追问，"男女主角最后在军事演习中表白那段？
"季然的喉结动了动："...文笔流畅。
"停顿三秒后，又小声补充："但战术部署漏洞太多。
"林小诺噗嗤一笑，突然灵光一闪："这样吧！
以后每周六我们交换一本书——你推荐科普读物给我，我推荐小说给你！
"季然皱眉："这个交换比例不公平...""二比一！
"林小诺伸出两根手指，"你看两本小说，我读一本科学书！
"阳光穿过玻璃窗，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季然看着林小诺期待的眼神，终于轻轻点头："成交。
"周六下午，林小诺如约来到奶茶店，发现季然己经坐在老位置，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量子力学基础》。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突然发现笔记本上写的根本不是物理公式，而是一首小诗：**"光锥之外****你我本不应相遇****但熵增定律****敌不过草莓味的引力"**"哇！
你写诗？
"林小诺惊呼。
季然"啪"地合上笔记本，差点打翻奶茶："这是...这是对波函数坍缩的文学化描述！
""骗人！
"林小诺眼疾手快地抢过笔记本，"这明明就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翻开的下一页写着：**"图书馆的午后****你的睫毛在阳光里****投下微分方程般****令我无解的阴影"**空气突然安静。
季然的耳朵红得像是被煮熟的虾子，而林小诺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我...我只是..."季然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林小诺突然把笔记本紧紧抱在胸前："按照约定，这本周记本归我了！
作为交换..."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宇宙简史》，"我会认真读完这个！
"季然呆住了："那是我的物理竞赛笔记...""现在是我的了！
"林小诺得意地晃了晃战利品，"放心，我会像你批注言情小说一样认真做笔记的！
"她翻开第一页，发现扉页上贴着一张便签："给可能读到这本笔记的人：如果我在推导过程中突然开始写诗，请原谅，这是海马体不受控制的产物。
——季然"林小诺抬头，正好撞上季然交换书单的第三周，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林小诺抱着书包冲进图书馆时，浑身己经湿透。
"你怎么不带伞？
"季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递过一条干毛巾。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下雨啊！
"林小诺擦着滴水的刘海，突然注意到季然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咦？
你带了伞怎么还..."她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看见季然背后的书包里插着三把折叠伞，腰间还别着一把迷你伞。
"...你这是开伞店的吗？
"季然正色道："根据气象数据，本市夏季午后降水概率为37.8%，必须做好...""好好好，知道啦！
"林小诺笑着打断他，"所以今天还交换书单吗？
"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像是无数细小的音符。
季然从防水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本《军事科技发展史》和...一本崭新的《如何读懂言情小说》。
"你买的？
"林小诺惊讶地翻开，发现里面己经有不少折页。
季然推了推眼镜："工具书...有助于理解文学创作规律。
"林小诺突然从湿漉漉的书包里掏出一本书："巧了，我今天带的正好是《物理学家的浪漫情书》！
"雨声渐大，却盖不住两人的笑声。
季然看着林小诺湿漉漉的睫毛，突然轻声说："其实...我更喜欢你推荐的言情小说。
""啊？
""因为..."季然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读那些书的时候，总能想起你读书时笑起来的模样。
"雨滴在窗玻璃上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林小诺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低头发现手中的《物理学家的浪漫情书》扉页上，不知何时被季然写上了一行小字：**"你是我唯一愿意接受的****不严谨变量"**慌乱的目光。
阳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散落的星辰。
错的光影。
季然看着林小诺期待的眼神，终于轻轻点头："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