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破了凌晨的寂静。我猛地睁开眼,摸到手机,上面显示"张莉"。"喂?
""曹宇,快来医院,凌云出事了。"她的声音哽咽,背景是救护车的警笛声。
我一个翻身下床,随手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站在急诊室门口。
张莉蹲在墙角,双手捂着脸。"怎么回事?"我蹲下身问。她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
"凌云从天台上跳下来了。""什么?"我感觉一阵眩晕,"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摇头,"我刚到他家楼下,就看到他从天台坠落。"她顿了顿,"我们吵架了,
我去找他道歉,然后就..."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八小时。当医生走出来时,
我们同时站起身。"家属?"医生摘下口罩。"我们是他最亲近的朋友。"我说,
"他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情况不太乐观。"医生低声说,"脊椎受损严重,即使醒来,
可能也无法再站起来了。"张莉捂住嘴,眼泪再次涌出。我搂住她的肩膀,
却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抗拒我的触碰。"能告诉我们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吗?
"我问。"现在还说不准。有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医生摇头,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我们走出医院,天已经亮了。
张莉一言不发地走在我身边,眼神空洞。"你还好吗?"我轻声问。"我永远不会好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这都是我的错。""别这么说,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我愣住了。我和张莉确实开始约会,
但这件事我们决定暂时保密。"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因为他告白了。
"张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说他从大学就爱上我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凌云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大学时代就形影不离。是他介绍我认识了张莉。而现在,
我夺走了他最珍视的人。"我们该怎么办?"我无力地问。"我不知道。"张莉摇头,
"但我不能再见你了,至少现在不行。"就这样,我们暂时分开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每天都去医院看凌云,但他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一周后,当我再次来到病房,
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心跳加速,我冲到护士站。"1413病房的病人呢?
""刚转到ICU了。"护士回答,"昨晚情况恶化。"我冲向ICU,却在门口被拦住。
凌云的父母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神情憔悴。"叔叔阿姨,凌云怎么样了?""还在抢救。
"凌叔叔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医生说...希望不大。"我靠在墙上,感觉双腿发软。
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张莉的身影。她看到我,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
"我刚听说。"她的声音颤抖。我们一起在ICU外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我注意到凌叔叔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莉。
"你就是张莉吧?"他开口问道。张莉点头。"凌云的日记里提到了你。"凌叔叔说,
"我们整理他的东西时看到的。"张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日记?
""他写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凌叔叔叹了口气,"他真的很喜欢你。"张莉低下头,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我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他暂时脱离危险了。"我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医生继续说,"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张莉轮流照顾凌云。我们刻意错开时间,避免单独相处。
每次见到对方,都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一个月过去了,凌云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院建议将他转入长期护理病房。就在准备转院的那天,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张莉。"你好。
"她生硬地打招呼。"好久不见。"我说,"你还好吗?""还行。"她避开我的目光,
"你呢?""马马虎虎。"我苦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别说了。"她打断我,
"我们不该在这里讨论这个。""那我们去哪里讨论?"我有些急切,"你一直在躲着我。
""因为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冷静。""已经一个月了,难道还不够冷静吗?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云。每次看到他躺在那里,
我就...""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她固执地说,
"如果我没有告诉他我们的事,他就不会跳楼。""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吗?"我突然问道,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张莉惊讶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在整理凌云的东西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文件。"我压低声音,
"关于一个叫'梦醒时分'的项目。"她的瞳孔微微放大。"什么项目?""我不确定,
但看起来像是某种心理实验。文件上有凌云的签名,还有一堆我不认识的术语。
""你怀疑他参加了什么实验?""我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顿了顿,"而且,
我在他的笔记本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倒计时。最后一天,正好是他跳楼的那天。
"张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因为我不确定。
"我坦白道,"而且,我害怕。""害怕什么?""害怕发现真相。
"我们决定一起去凌云的公寓查看。他住在一栋老旧的单身公寓楼里,房间不大,
但整洁有序。"从哪里开始找?"张莉环顾四周。"书架上的笔记本。"我走过去,
取下几本厚厚的笔记本,"凌云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我们翻阅着笔记本,
大部分内容都是日常琐事。但在最近半年的记录中,
开始频繁出现"梦醒时分"和"实验"字样。"这是什么?"张莉指着一页上的图表,
"看起来像是某种数据记录。""睡眠监测数据?"我猜测,
"还有药物剂量...这些缩写可能是药名。""等等,看这里。"她翻到最后几页,
"'实验进入最后阶段。他们说如果成功,我的失眠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但代价是什么?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我们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不祥的预感。"凌云一直有失眠问题。
"我回忆道,"大学时他经常整夜不睡,后来好像吃药控制了。
""看来他参加了某种治疗失眠的实验。"张莉皱眉,"但这和他跳楼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翻阅笔记本,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以我对凌云的了解,
他的密码通常是一些数学常数。试了几个后,文件夹打开了。里面是一系列录音文件,
标题是日期。我点开最后一个,凌云疲惫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实验第三十天。
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了。幻觉、偏执、情绪波动...他们说这只是暂时的,
但我感觉我正在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最可怕的是,我开始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昨晚,
我梦见自己站在天台上,往下跳..."录音戛然而止。张莉捂住嘴,眼中满是恐惧。
"他是因为实验的副作用跳楼的?"她颤抖着问。"很有可能。"我沉重地说,
"我们需要找出这个'梦醒时分'项目到底是什么,谁在背后操控它。"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的电话。"曹先生?"护士的声音充满兴奋,"凌云醒了!
"我们立刻赶往医院。凌云躺在病床上,苍白但清醒。看到我们进来,他微弱地笑了笑。
"嘿,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沙哑。"你感觉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像被卡车碾过。
"他试图开玩笑,但笑容很快消失,"我想我欠你们一个解释。
""我们找到了你的笔记和录音。"张莉轻声说,"关于那个实验。"凌云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那不是官方实验。是一个私人研究小组,
他们声称有一种新药可以彻底治愈失眠,甚至可以让人控制自己的梦境。
我被他们花言巧语骗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问。"因为开始时效果确实很好。
"凌云苦笑,"我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深度睡眠。但后来,副作用开始出现。
幻觉、妄想...我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天你是故意跳下来的吗?
"张莉小心地问。凌云摇头。"我记得我站在天台上,想看日出。
然后...我以为我在做梦。我想我一定是幻觉发作了,以为自己能飞。
"我和张莉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些人必须被揭发。"我坚定地说,
"他们不能继续拿人做实验。""没用的。"凌云疲惫地说,
"签合同时我放弃了所有追诉权。而且,他们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可以指向他们。
""总有办法的。"我不甘心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康复。"张莉握住凌云的手,
"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凌云看着我们,突然笑了。"你们在一起了,对吧?
"我们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别担心,我早就知道了。"凌云说,"其实我很高兴。
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看到你们幸福,我也会幸福。"张莉的眼泪落了下来。
"你不恨我们吗?""我永远不会恨你们。"凌云认真地说,
"我告白只是因为...我想在实验结束前了却所有心愿。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
但我必须说出来。"我感到一阵心酸。凌云一直是这样,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
也会为别人着想。"我们会陪你一起对抗这一切。"我坚定地说。接下来的日子,
凌云的身体状况逐渐稳定,但医生确认他的双腿已经永久性瘫痪。而我和张莉,
则开始了对"梦醒时分"项目的调查。通过凌云提供的线索,
我们找到了几个同样参加实验的人。他们都经历了类似的副作用,有的甚至比凌云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