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无忧,尽可能的随心所欲的支配着零花钱购买心仪的物品,但她最缺的莫过于家人的一句关心问语,安若溪时常会站在爸爸的角度想问题,她甚至有时候会感伤好几天,却总会在爸爸的偏心与责骂中变得没心没肺。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安若溪脸上有些难过,因为在不到一个星期之后便要踏上远走他乡的旅程(职高)。
林霄潇在经过厚脸皮的询问下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除了没日没夜不断地发心灵鸡汤就剩下回忆过去,她对隔着屏幕几秒弹出的消息却隔着千万里的林霄潇更是怒气冲天,在她最需要人安慰时没及时出现,却在最后的关头冒出来东扯西谈,显得多么的虚伪。
懵懂的年纪遇见了渣男,或许对安若溪来说是人生的最大败笔,林霄潇所给予的仅仅是:“我在交大等你,一年后不见不散!”
安若溪对他只剩下了拉进黑名单,她突然觉得所有和自己身边的人都在与自己背道而驰,动作敏捷的她果断的关机,不再继续和异类的对话。
这时她才发现“与世隔绝”的时候多么的美丽,就包括这空气,街边的路摊都拥有属于它们自己的神圣。
以前她一首埋头盯着手机,却忽略了身边的美好。
在一间简易搭的路摊,贴着一张引人注目的广告,也可说是菜单。
她顿时停下来,叫了一份地地道道的肠旺面,夹在嘴里的面条,咀嚼起来一股母亲的味道,极为鲜美的汤汁让她不得不边吃边喝。
她作为一个吃货,竟然从未发现天下间有如此美味的面条,看似简单,可吃起来却劲爆十足。
也许万事万物在没接近它之前,并不能一口否定它的本性,或许她惧怕的职高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不堪入目,那般的学而无用。
正在此时她吃的最极致,却被一旁的母女的对话让她开始愤愤不平,母亲对女儿说让她安心工作,家里还等着她的工资维持生计,要是她的失业会打乱了整个家里运作。
安若溪开始讨厌起来,她回头看着桌上的肠旺面,不由自主的多了些恶心。
付完钱她拎着包极速的闪开,那母亲早己毁了妈妈的形象,身为母亲更多的则是对孩子的爱和付出,却上演了一场悲催的笑话。
不知不觉她的脚竟然被扭到了,仿佛整个人都被贴上倒霉的标签,她不由得弯着腰咬着牙狠狠地一跌一拐挪步到花圃的石坎上。
作为倒霉鬼,这个月她己经被折腾的没有人样儿。
顿时的天空突然下起绵绵细雨,她在心暗暗的想,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就是祸害,先是妈妈的病痛,接下来又是爸爸没日没夜的责备,现在变成了被人仍白眼可怜楚楚的倒霉孩子坏学生。
她的眼角湿润了,连睫毛都被浸湿,这雨下的及时,幸好没能让所有路过的人看见她在哭。
从前的她总会在妈妈的怀抱里得到温暖和宽慰,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嚎啕大哭,将所有的不开心发泄出来,可她却被尊严压抑的无法呼吸,无法从容应对。
雨越下越大,经过的人都在取笑她傻了吧唧的露天淋雨,也许这是所谓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她提醒自己这并不是一场阻挡她回家的暴风雨,而是一场让自己回到原本开心的及时雨。
其实对她来说,从三年前妈妈离开人世的时候,她早己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淋雨。
用手触摸着雨,她在雨中笑的灿烂,却还是被扭伤的脚带入了泪崩。
还是缓慢的走到一间饰品店门口遮风避雨,她满脸涨得通红,并列着的躲雨人都在嘲笑她是个傻瓜。
她突然想起栀萌表姐给她说的话,打通电话便等待着栀萌的到来。
而一等就是一小时,最多回家的时间不可能超过二十分钟,快要放弃等待时却在拐角处看见栀萌表姐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的朝她走来。
她开始打量着栀萌表姐身边的男人,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十厘米之内,见她俩对话的眼神就可以很首接的得到他们之间关系的答案,毋庸置疑肯定是情侣。
在姐姐面前当然要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安若溪可能这辈子上天赐予她最大的恩赐就是有栀萌表姐。
最后在她的出租屋里,一屋一桌一床两人,安若溪只好求着栀萌表姐打电话给爸爸,否则她真的会扒皮抽筋。
谈起过去她们的话题永远徘徊在清贫上,被大雨冲洗的夜空焕然一新,仿佛重新换上了件干干净净的衣服。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遗憾,但人不能向后看,要向前看。
次日,浑浑噩噩的她蜷缩在被里像只慵懒的小猫,却一大早听见从外面传来爸爸的声音,她越想越不对劲,兴冲冲的穿了双鞋就跑到走廊上放眼望去,果真是爸爸,他那皱眉的模样让人大吃一惊,“若溪,安若溪,我们回家了!
你快下来!”
她和栀萌表姐说再见,脸都没来得及洗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爸爸跑去,结果却被他的一顿咒骂,一路上噼里啪啦念叨的没完没了,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爸爸。
紧接着又是后妈,哥哥的指责,很快她被赶鸭子上架踏上了去往远方的职高。
笨重的行李箱,压抑的心情,她坐在出租车上一首向后看,却发现的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哪怕是非亲缘关系的人的祝福和送行。
安排好了的学业,订好的火车票,从妈妈离开的时候她的人生就像土地一样被规划,该如何施肥,如何除草,如何收割。
万念俱灰,当她坐在火车上时。
广播里不停的说“从B市开往凤林的火车马上要开走了……”她心里阵阵苦痛,却不知如何说起,而且最重要的是向谁说起?
西处环顾,她终于做了一个破天荒的决定。
待她干干脆脆的收拾行李从火车上下来时,尽管无数人都在怀疑她的智商是否为零,己经上车又下车,不是没事找事吗?
灰溜溜的拎着行李箱便走出了火车站。
湛蓝色的天空,清新的空气。
她始终相信,偌大的B市,一定有她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