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亲的试探
他翻着行程单,“给你们订了间套房,省得缪缪半夜跑来跑去喝姜茶。”
柳时缪的叉子“当啷”一声砸在盘子上。
林暮雪面不改色地往吐司上抹蓝莓酱:“老柳真贴心,不过夏夏怕热,还是分开住吧?”
“套房有两个卧室。”
父亲抬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还是说……你们有什么不方便?”
温泉度假村,夜。
柳时缪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流苏。
浴室水声停了,林暮雪裹着浴袍走出来,发梢滴落的水珠洇湿了锁骨处的红痕——那是昨晚柳时缪失控时咬的。
“你爸刚才发消息,”林暮雪晃了晃手机,“说临时有事,明早才能到。”
柳时缪猛地转身:“他是故意的。”
“当然。”
林暮雪轻笑,浴袍带子松垮地垂着,“他在等我们犯错。”
她突然把柳时缪推到窗前。
楼下泳池波光粼粼,父亲的身影赫然站在棕榈树旁,手机镜头反射着冷光。
“要赌吗?”
林暮雪的膝盖抵进柳时缪腿间,浴袍下摆滑落,“他现在一定在数,窗帘晃动的频率够不够定罪。”
柳时缪抓住她作乱的手:“你疯了?”
“早疯了。”
林暮雪舔掉她耳垂上的水珠,“从你第一次叫我名字那天起。”
凌晨三点,林暮雪被手机震动惊醒。
父亲发来一张模糊的夜景照,配文:”度假村夜景不错“。
放大后,她看清了——那是她们套房的阳台,林暮雪的丝绸睡衣挂在栏杆上,像面投降的白旗。
林暮雪夺过手机,首接拨通电话:“老林,***女儿犯法哦。”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声响:“明天早上九点,餐厅见。”
挂断后,柳时缪发现林暮雪在笑。
“高兴什么?”
“他急了。”
林暮雪把睡衣甩到地上,“这说明……我们赢面很大。”
————————————————早餐餐厅里,父亲面前的咖啡己经凉了。
他指间的烟灰缸堆了三西枚烟蒂,显然己经等了很久。
柳时缪刚拉开椅子,他就推过来一部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昨晚阳台的监控录像,林暮雪的睡衣在夜风里飘荡,而窗帘后隐约可见交叠的人影。
“解释。”
父亲的声音像淬了冰。
林暮雪慢条斯理地切开班尼迪克蛋,蛋黄汩汩流出来,像某种溃烂的伤口。
“老柳,”她忽然笑了,“你记不记得2015年9月,杭州香格里拉2807号房?”
父亲的瞳孔骤然收缩。
柳时缪看着林暮雪从钱包夹层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年轻时的父亲搂着个穿红裙的女人,背景是酒店大床房凌乱的被褥,日期清晰印在电视柜旁的电子钟上。
“那年缪缪妈妈刚做完乳腺癌手术。”
林暮雪的叉子“当”地敲在瓷盘上,“真巧,你也是去‘团建’?”
父亲脸色铁青,手指捏得照片发皱:“你调查我?”
“彼此彼此。”
林暮雪擦擦嘴角,突然把餐刀横在柳时缪面前,“选吧——是继续演模范家庭,还是放我们走?”
刀面映出柳时缪惨白的脸。
度假村花园的监控死角处,柳时缪把林暮雪按在墙上。
“你早就计划好了?”
她声音发抖,“那些照片…你从一开始就……”林暮雪抚上她后颈的吻痕:“不然呢?
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勾引继女?”
她的笑容第一次显出疲惫,“这世上肮脏的秘密,可比我们的关系恶心多了。”
远处传来父亲摔碎酒杯的声响。
林暮雪突然咬住柳时缪的耳垂:“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回去当他乖巧的女儿,或者……”她往柳时缪口袋里塞了张房卡,“今晚十点,3027房见。”
当晚,柳时缪站在3027房门前,手里攥着那张烫金的房卡。
门开时,林暮雪身后是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床头柜上摆着两张飞往柏林的机票。
“你爸给了我封口费。”
她晃着支票轻笑,“正好够我们私奔。”
柳时缪看着机票上并排的名字,突然发现林暮雪眼角有泪——那颗泪痣被蹭花了,像滴融化的巧克力。
“现在,”林暮雪张开手臂,“该你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