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以为瞒得很好。
女儿不聪明，读书也不好，性格还暴躁。
一点不像我。
弥留之际，望着跪在我面前哭得声泪俱下的男人，突然很想甩他个大嘴巴子。
哭哭哭，就知道哭。
骗我那么多年，现在忏悔有什么用。
我早就知道，我们的亲生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
1灵魂飘然出外的那一刻，陈修昱再也绷不住。
他拉着我的手无力地跪在床边，任由珊珊怎么搀扶都不肯起身。
“我对不起你妈，我应该早点告诉她的，但我怕她受不了，也怕她会怪我。”
陈修昱的话越说越凌乱，眼泪鼻涕一大把，胡乱地擦在衣袖上，像极了一个丢了玩具的孩童。
“爸，你先起来，妈要是看到你这样会舍不得走的。”
珊珊不懂陈修昱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安慰。
我轻绕到陈修昱身后，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无事，却怎么也触及不到他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死后的模样。
看着陈修昱自责的样子，我的确舍不得走了。
他在自责里与我相守了大半辈子，却一直没有把珊珊的事情告诉我。
真是傻得可爱，自以为骗了我一辈子。
我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孩子又夭折了，珊珊不是我亲生的。
2我和陈修昱算是门当户对。
他是大学教师，我是公立医院的医生。
婚后我们有过两个孩子，也失去了两个孩子。
母体阴虚，胎儿先天性不足导致流产，是我的问题。
那个年代，坐小月子比生产还要伤身，每流产一次我都要养好久才缓过劲来。
也是那个年代，夫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是要被周遭邻居背后戳脊梁骨的。
婆母待我极好，但心头对于孩子的事情始终是个疙瘩。
她也明里暗里表示，生男生女哪怕生个小猫小狗都行，两口子生活在一起孩子总是要的。
我内心亦是有愧。
陈修昱待我如命，若不给他留个后，心中是千百个说不出口的难受。
我磨了他好久，才说服陈修昱怀上了第三胎。
“阿静，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说好了，这次之后说什么也不怀了，太伤身体了。”
“我们都快四十了，孩子不孩子的自己想开就好，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陈修昱万分小心地照顾我，提前三个月同院里请了假，在家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