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黑暗中时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道缤纷的光彩照过天际。
随着光彩而来,城市内传出几声凄厉的尖叫,只听声音就让人恐惧到了骨子里,不知声音的主人有着怎样恐怖的经历。
商业圈的一个两室一厅的出租屋内,靠近窗户的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足有一米九的青年。
青年皮肤呈现出暗色,像是晒过太阳,四肢不算粗壮但结实有力,是干过重活的。
旁边的另一张单人床躺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体型相对瘦小,脸上棱角分明,眉间并不舒展,仿佛经历过什么大苦大悲。
高大男子满身酒气,听见窗外传来动静,扯开了被子,睡眼有些惺忪,没多看一眼,拉开了窗户。
“大半夜的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说罢,摔上了窗户,回到床上又睡了起来。
旁边相对瘦小些的男子,眼眉攒动,终究是没醒,又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大早,六点多钟天刚亮,另一间卧室内闹***响起,是怪异的敲锣打鼓声。
张文耀从双人大床上翻身随手关掉闹铃,过了十几秒钟,突然坐起,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随即穿上衣服,开始洗漱,刷了牙,用清水在脸上涮了几遍,看看自己不丑的脸上也没什么东西,也就结束了。
收拾完后,拿起床上的手机,瞥了一眼床头柜,就准备出发晨跑。床头柜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双人照,一张是四人照。
双人的照片里面是一个帅气的男子,搂着一个化着浓妆的漂亮女子。
另外的四人照里,一高一瘦,一个帅气的男子和张文耀自己,四个人拥簇在一起。帅气的男子,左手握着一个老旧的怀表,骄傲的面向镜头,看得出,那怀表对他来说是了不得的宝贝。
开了卧室的门,张文耀并不着急叫醒两个室友,看了看客厅昨晚吃火锅后的狼藉,张文耀决定晨跑后再收拾,顺手拿起两个空的白酒瓶,准备拿到楼下扔掉。
“看来昨晚他们两个人喝了不少,郑匪平时喝的多也就算了,周梓然怎么也一块喝这么多?”
张文耀小声嘟囔,也明白不了个所以然。
换上运动鞋,开了门,哒哒哒哒哒的声音随着脚步的变换,回荡在楼梯之间。商业区周围都是老旧一些的小区,房子不高,也没装有电梯。
下楼过程中,时不时听到什么摩擦铁门的声音,张文耀没多想,只当是楼房老化。
出了楼门,距离垃圾桶只不过二十米,一个佝偻的身躯趴在垃圾桶上,早起的拾荒者也常见。
张文耀缓步走到老者身旁,轻拍了一下老者,老者迟钝的转过了身。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枯黄的颜色,血肉徐徐从脸颊下滑,身上也没一块好肉,甚至有颗眼珠已经掉出了眼眶。
“啊!!!”
张文耀惨叫一声,只觉得两腿打颤,心脏疯狂跳动,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右手的酒瓶狠狠的砸在老者的头顶,左手的酒瓶也脱手甩出。
身后传出沉闷的声响,顾不得回头,张文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楼内,两步并一步,跨出三四级楼梯。
上楼巨大的声响,使得二楼住户门后躁动不安。张文耀惊魂刚定,向后一瞥,只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眨眼就从二楼东门冲出的三具行尸走肉,更是让他亡魂皆冒。
“妈呀!”
声音带着颤音喊出,脚下也丝毫不敢停歇,跑的更快了,上了四层,早已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怼了两次,终于将钥匙怼进了锁孔里。
关上了门,张文耀丝毫不敢放松,将门锁转了两圈,大门上的撞击声随即传来,看大门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背靠在大门上喘着粗气。
张文耀脑子里一片混乱,过了两三分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走到卧室门前,推开了两个室友的房门。
“老郑,老郑,梓然,醒醒,快起来,别睡了。邪门了,我刚才下楼跑步撞鬼了。”
“你一天天早起跑步,睡觉睡少了,产生幻觉了肯定”郑匪伸了个腰,嘴里哼唧着呜呜的声音,显然还没有完全睡醒。
“真的,快起来,跟撞邪了一样,吓死我了”边说着,张文耀一边摇晃着郑匪的身体。
郑匪这才缓缓坐起身来,但还未清醒,望着旁边床上躺着的瘦小男子,咧嘴一笑。
“这小子以前都不怎么喝,这次开学回来一下就精神了,昨天真喝不少,不过还是没我能喝,嘿嘿。”
话落,周梓然也缓缓坐起身来。
“头有点疼,还有些晕。”
“你俩先别扯,刚才我下楼真的看见了,长得跟电影里的丧尸似的,可吓人了”张文耀反应了一下,掏出了手机“不行,报警,得赶紧报警,手机没信号,我靠。”
按理来说,在城市中,手机信号再差,也不应该没有信号,郑匪和周梓然也反应了过来,分别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靠,我也没信号。”郑匪回应道,“不仅电话打不出去,网也上不了了”。
操作了一番,没有任何效果,周梓然也放下了手机,四只眼睛同时望向张文耀。
“什么情况?”
“你俩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你俩跟我来。”
说完,张文耀拉着一高一瘦到了大门前,“顺着猫眼往外看,看看能看到什么?”
郑匪先贴了一只眼睛上去,“什么也没有啊,猫眼下边好像有点模糊,看不清什么。”
正准备开门,被张文耀拦了下来,张文耀轻敲了一下门板,一张恐怖的脸,从郑匪的视野之中缓慢升起。
“你别说,还真跟那丧尸一模一样”,郑匪有些大心脏,对此毫不害怕。
郑匪闪身后,周梓然也趴到了猫眼上,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只是表现的有些惊骇,倒也没被吓到。
“从我下楼到跑回来,已经看到四个一模一样的了,也不知道是全世界还是就是咱们这个区域变成了这样。”张文耀望向两个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挚友。
“不管现在是外面是什么情况,咱们现在得好好想想怎么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