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年如此，年年坚持
那时的舒岁安生气恼火，妈妈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妇，怎么能做出这种没脸面的事情呢？
首到舒家彻底出事，舒岁安才知道，比起自己，妈妈更想守护的是她。
所以她格外珍惜顾沉身边的位置，这是妈妈丢弃尊严为她争取来的，守在顾沉身边，很多事情都有一线生机。
可今天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终是让她有些魂不守舍了。
甚至没注意到锅里的热油飞溅，手背传来灼热的烫感。
阑苑的佣人惊呼着上前，关了火，拉着她坐在一旁的餐桌上，“我去拿医疗箱，舒小姐您就坐在这里等等我，不要再做饭了。”
佣人去了一楼的杂物间，另外一位佣人正在打扫，两人瞅了一眼又起身去开放式厨房的舒岁安，不由地叹了叹气。
“哎，哪年生日顾先生不是喝得醉醺醺地回来？
舒小姐费心费力做一大桌子饭菜，最后都喂给垃圾桶吃了。
”“舒小姐真固执，年年如此，年年坚持。”
舒岁安听力不错，这些话很自然落入了她的耳里。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并不固执，她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
若说固执，倒不如说今日让她心神不宁的那位固执，每年顾沉生日，那位都要折腾出一些动静来了。
今天的动静更是离谱，不仅和科技新贵传出绯闻，甚至还传出回国的消息。
当年丢弃顾沉而去，要实现自己远大抱负的人，怎么可能连学业也不完成就回国呢？
深夜，满桌子的菜都冷了。
顾沉才回阑苑，和每年生日一样，喝了个烂醉，双眼湿红，浑身酒气。
舒岁安扶着他一路从旋梯走到卧室，几乎要被他身上的酒气熏个半醉。
卧室里只开一盏昏黄的夜灯，顾沉躺在床上，捧着舒岁安的脸，“阿意，你回来了吗？”
舒岁安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她想起三年前被顾沉领回阑苑的那天，他也是喝了很多，捧着她的脸喊阿意。
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钟意去国外深造的日子。
从那以后，钟意的痕迹被顾沉清理的干净，除了每年他生日这天。
舒岁安觉得，顾沉己经决心忘了钟意，只是当初被伤得太深，如今每到这天才有些应激。
她关了唯一一盏夜灯，主动帮烂醉如泥的顾沉褪去熨烫得体的西装。
俯身帮他盖被子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手，黑夜里，舒岁安能感受到他掌心里的灼热，还有蓬勃的欲望。
舒岁安笑了笑，“别闹。”
顾沉领她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他们之间要留在新婚那一晚。
舒岁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婚期也快了，她也得有所准备了。
出了卧室，舒岁安取了一件深灰色的风衣，驱车去了整个榕城最热闹的地方。
暮色俱乐部。
她找到许明媚的包间，刚推门进去，就听见许明媚大声的吆喝，“姐妹们，即将做新娘的小雏儿今晚要向你们讨教一些技巧喽！”
舒岁安一阵脸红，忙地捂住了许明媚的嘴，“她胡说的，你们别信。”
包间里的众人其实舒岁安都认识，以前他们也是一个圈子的，只是舒家出事之后，那些人肉眼可见地撇清和她的关系。
人家都当她是瘟神了，她也不可能不识趣地再往上靠。
她以为只有许明媚在，所以才来的。
怪她，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种热络的地方，许明媚怎么会一个人呢？
她正想着找什么借口离开，就听见略带讥讽的搭讪，“舒岁安，你和顾沉的婚期不是往后推了吗？
要学床上功夫，也不着急，说不定学了也派不上用场。”
说话的人是谢心语，舒岁安是对她有印象的。
谢家是做地产生意的，当年为了城西那块地，谢心语她爹都快把舒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尽管此一时彼一时，但舒岁安依旧不卑不亢，“婚期没有推迟。”
她话音刚落，周遭就响起哄堂大笑。
“如果你见过钟意，你就不会这么自信说出这句话了。”
舒岁安不懂其中深意，也懒得懂。
好在，这几声清脆的笑，让许明媚的酒醒了几分，她拉着舒岁安找着借口往外退，“陪我出去抽根烟。”
两人走到俱乐部外，许明媚点了根烟，这才懊恼地扶额，“舒舒，你能原谅我吧？
你也知道我没事就爱喝点小酒，喝完又管不住这张小嘴...”出了包间，舒岁安这才觉得心口舒畅了一些。
榕城的深秋，夜里竟能看到闪烁的繁星，舒岁安扶在俱乐部的栏杆上，冷不丁问道，“明媚，你见过钟意吗？”
许明媚愣了愣，“没见过，你不是说一年诈一回尸的前任你不在意吗？
怎么突然又问起来了？”
舒岁安抬头看着清冷的夜空，有些失神。
许明媚潇洒地将烟头投掷出去，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明灭的烟头摩擦着地面，火花点点。
“舒舒，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如甩了那个心里装着白月光的男人，咱们另起炉灶，不受这个气！”
舒岁安眯了眯如月光般皎洁的眼眸，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裹住了烟头，将那团纸扔进了垃圾桶。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正好顺路。”
许明媚不情不愿地跟着舒岁安上了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碎碎念，“舒舒，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爸才死守着顾沉的，但顾沉那丫的，不是个好东西，不如......”舒岁安将车子点了火，提示发动机温度过低，需要暖一会儿车。
她淡淡道：“顾沉很好，只是过去的那段恋情伤他太深了，他需要一些时间自愈，而且我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的前半生过得太顺遂了一些，颠沛流离的生活我过不来，守在顾沉身边，总能捂热他的......”舒岁安侧目，许明媚的注意力早就被一旁银灰色的科尼塞克吸引，“妈呀！
0.5个小目标的车，哪家公子哥开的？”
许明媚自诩认识榕城所有富豪，自然是要探出脑袋看个究竟的。
舒岁安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许明媚没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