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谎言之上，温柔囚笼
顾晚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沈修霆的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她的目光一首追随着那个站在酒柜前倒酒的男人。
沈修霆背对着她，举止随意而优雅，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他的背影沉稳而冷漠，可顾晚却觉得很安心。
她还记得自己醒来时的慌乱与无措，记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哪怕他此刻看起来有些冷淡，她仍然觉得安心。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他爱她。
“修霆……”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不安的小心翼翼。
沈修霆动作微顿，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刚出院，脸色依旧苍白，失血后的虚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记忆中更瘦了一些，像一只脆弱的小兽，倔强又无助地望着他。
沈修霆端着酒杯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微微眯眼：“怎么了？”
顾晚垂下眼睫，指尖揪着外套的布料，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沈修霆的手指一顿，酒杯微微晃了晃，里面的酒液泛起波澜。
他眸色一暗，低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顾晚像是有些害羞，脸微微红了红，但还是固执地抬头看着他：“我刚醒来，脑子里乱糟糟的，总觉得很害怕……你可以陪着我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那一瞬间，沈修霆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
他己经很久，没有听过她这么依赖地喊他“修霆”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了。
可现在——她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她还爱着他，依赖着他。
她甚至主动想靠近他。
沈修霆的指尖收紧，眸色渐深，嗓音低沉：“你确定？”
顾晚点点头，像只乖巧的小猫，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
沈修霆喉结滚了滚，心脏深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似乎己经濒临崩断的边缘。
他该拒绝的。
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建立在谎言上的短暂温存。
可他却沉溺了。
——夜晚，卧室里灯光昏暗，柔和的床铺陷下去一角。
顾晚躺在床的另一侧，怀里抱着一只沈修霆随手递给她的抱枕，安静地睡着。
她的呼吸绵长而平稳，眉头不再紧皱，似乎很安心。
沈修霆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睡得很沉，毫无防备地靠近他，完全信任他。
沈修霆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他记得，三年前，她就是这样紧紧抓着他的袖口，满眼都是他。
那时候，她真的很爱他。
爱到愿意忍受他的冷淡，愿意做一个卑微的影子。
可后来，她的眼神逐渐变了。
从炽热，到隐忍，到痛苦，到彻底绝望。
他亲手把她逼到了那个地步。
可现在，她忘了。
她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她还爱着他。
沈修霆盯着她的睡颜，心脏一阵紧缩。
他甚至有些害怕。
害怕她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害怕她想起那些被他践踏的时光。
可现在，她属于他。
他终于可以，自私地拥有她一次。
哪怕……是谎言。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床上，带着一丝温暖的晨意。
顾晚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沈修霆还没醒，黑色的丝质睡衣松松地披着，露出精瘦的锁骨，呼吸平稳而克制。
顾晚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她轻轻地凑近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眉心。
她记得，他从来不喜欢在她面前睡着，因为他说，他的警惕性太强了。
可现在，他竟然在她身边睡得这么沉？
是不是因为，他真的爱她，所以才卸下了防备？
想到这里，顾晚心里涌上一阵甜意，悄悄地将脸埋进被子里，嘴角忍不住翘起。
可她没发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修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男人的目光幽深地落在她身上，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看着她满足的笑颜，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低哑——“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