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裤腰时，他忽然被图书馆方向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喷嚏——那座灰白色建筑像块冰砖杵在八月骄阳下，窗框结着不合时令的霜花。
"同学，衣领拉高些。
"图书管理员从借阅台后探出头，指甲敲了敲"禁止红衣"的告示牌。
龙天阳低头看了眼被汗水浸透的红色T恤，那抹殷红在满室苍白的瓷砖地上刺目得像血迹。
管理员突然起身，老式木椅在地面刮出指甲抓黑板般的声响，他这才看清对方穿着高领毛衣，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冻疮特有的紫红。
深夜的318宿舍飘着泡面香气，崔冥渊的台灯在墙面上投出鬼爪似的影子。
"你们闻到了吗？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图书馆飘来的甲醛味里混着尸胺。
"王天煌裹着棉被直哆嗦，怀里的《民俗禁忌考》书页正在诡异自翻，最后停在"三尸镇运局"的章节。
李摇光突然掀开床帘，平板电脑蓝光映得他像个幽魂。
"看这个！
"他调出***的监控画面：校长秘书田齐正跪在图书馆前的初代校长铜像前，右手虎口刺青在月光下泛着青黑，"每周末凌晨两点，他都来摸铜像的底座。
"龙天阳后颈突然泛起鸡皮疙瘩，仿佛有冰锥抵着皮肤。
他摸出皱巴巴的图书馆平面图，崔冥渊的紫外笔在图纸上圈出异常："所有承重墙厚度超标30%，地下层结构被刻意抹去。
"窗外适时传来金属刮擦声，像有人用铁勺缓慢地剐蹭玻璃。
"1958年改建档案。
"王天煌把校史拍在桌上，泛黄的照片里图书馆正在封顶，戴安全帽的工人们面部都被墨水涂黑，"当年有个工人摔进水泥搅拌机，校方赔了三十斤粮票......"话没说完，整栋楼突然震颤。
李摇光改装的次声波检测仪爆出警报，频率定格在16Hz——恰好是人类产生恐惧感的临界值。
龙天阳的红色T恤无风自动，他分明看见窗玻璃上的霜花正拼凑出人形，管理员那张布满冻疮的脸在雾气中一闪而过。
次日清晨，图书馆门口积着一滩浑浊水渍。
保洁员拖把搅动时，龙天阳瞥见水痕里浮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