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考古报告里消失的玉璋纹路
三天前的记忆像被雨水泡发的壁画，只剩下零星的色块——青铜面具的纵目、暴雨中的黑袍人、从地缝涌出的青铜枝蔓。
"你昏迷时一首在喊纵目观星。
"清冷的女声从窗边传来，藏族少女的银饰在晨光中轻响，"他们说是雷击导致考古工棚坍塌。
"李青阳猛地坐起，输液架上的生理盐水袋剧烈摇晃。
他死死盯着床头柜上的考古报告，昨天亲手绘制的玉璋纹路竟在图纸上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十二道意义不明的波浪线。
"我叫卓玛，藏学院交换生。
"少女怀里的黑猫突然跃上病床，右耳冰晶状缺口闪过幽蓝微光，"你被送来时，伤口里长出了青铜树苗。
"李青阳掀开病号服，右肋处的纱布渗出青绿色。
当他触碰伤口的刹那，病房吊灯突然频闪，瓷砖缝隙里钻出细小的青铜根系，在墙面上拼出三星堆金杖上的鱼鸟纹。
"别碰！
"卓玛的转经筒撞在他手腕，黑猫炸毛发出雪豹的低吼。
李青阳惊觉那些青铜纹路正在吸食自己的血液，墙面的鱼纹逐渐变成《蜀王本纪》记载的"杜宇化鹃"图案。
走廊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七个白大褂推着医疗仪器逼近病房。
李青阳注意到他们左腕的智能手表全部停留在21:07——正是三天前暴雨夜的事发时刻。
"记忆清理程序启动。
"为首的医生按下银色手提箱按钮，天花板降下蛛网状的激光束。
卓玛的转经筒突然逆向旋转，黑猫化作雪豹虚影撞碎窗户，叼起李青阳的后领从五楼纵身跃下。
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三秒，李青阳却没有迎来预期的剧痛。
他跌坐在川大钟楼前的唐代银杏树下，树根处渗出青铜色的汁液，在晨雾中形成三星堆纵目面具的轮廓。
"他们不是医生。
"卓玛的银饰缠满冰霜，"那些人的白大褂下藏着青铜锁链。
"李青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玉璋消失的纹路突然在视网膜上重现。
他抓起落在肩头的银杏叶，发现叶片背面呈现出玉璋缺失的星图——正是昨晚黑袍人罗盘上的太阳纹。
钟楼传来早课钟声的刹那，李青阳的掌心突然灼痛。
青铜纹路从伤口蔓延至整条右臂，在他皮肤上浮现出考古报告里消失的玉璋纹路。
百米外的图书馆方向，传来类似青铜神树生长的金属摩擦声。
"你的血在召唤青铜器。
"卓玛的雪豹式神对着天空龇牙，"有人在用古蜀祭坛当信号塔，整个川大..."她的话被突然降临的寂静打断。
所有晨读学生的声音瞬间消失，银杏叶凝固在半空，喷泉水珠保持着溅落的形态。
穿着汉服的女生从时空冻结的校园小道走来，她手中的罗盘镶嵌着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太阳轮。
"超管局特勤科，唐七七。
"女生甩出水袖缠住李青阳的青铜右臂，"杜宇氏的末代王子，该补上你的三千年旷课了。
"李青阳正要挣扎，突然看见唐七七左臂的龙形暗纹——和三天前黑袍人渗血的徽章不同，这条青龙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明灭。
图书馆方向传来玉璋共鸣的震动，第一本掉落的《华阳国志》砸碎了静止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