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从香港驶来的客轮缓缓靠岸,甲板上挤满了形形***的乘客。
我站在人群中,紧了紧身上的灰色长衫,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
"让一让!
让一让!
"身后传来粗鲁的吆喝声。
我侧身让开,几个穿着短打的码头工人扛着麻袋挤了过去。
麻袋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我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银元,这是我在香港赌场赢来的最后一点本钱。
三天三夜的航程,让我看起来和那些逃难来的穷苦人没什么两样。
但我知道,在这座被称为"东方巴黎"的城市,机会就像黄浦江里的鱼,只要你有本事,总能捞到几条。
码头上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生煎馒头!
热腾腾的生煎馒头!
""擦皮鞋!
擦皮鞋!
"我穿过拥挤的人群,突然被一个瘦小的身影撞了个趔趄。
"对不起!
对不起!
"那是个十来岁的男孩,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他慌慌张张地跑开,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果然,银元不见了。
"站住!
"我拔腿就追。
男孩像条泥鳅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我对上海的路不熟,转眼就被他甩开了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我挤开人群,看到男孩倒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年轻男子正踩着他的手腕。
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清俊,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弯腰从男孩手里拿回我的钱袋,随手抛给我。
"多谢这位兄弟。
"我接过钱袋,仔细打量着他。
他的中山装虽然朴素,但料子极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势。
"新来的?
"他松开脚,男孩一溜烟跑了。
我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刀砍过的。
"是,刚从香港来。
""上海滩不比香港,"他掏出一支烟,我连忙掏出火柴替他点上,"这里龙蛇混杂,小心为上。
"我正要道谢,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哨声。
几个巡捕朝这边跑来,领头的指着我们大喊:"抓住他们!
就是他们打伤了青帮的人!
"黑衣男子眼神一凛,拉着我就跑。
我们钻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甩掉了追兵。
最后在一家茶馆后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