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铜钟鸣（上）

考古铲砸在青铜器上的脆响惊飞了崖顶的乌鸦。

林渊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洛阳铲尖端传来异样的震动。夕阳将敦煌戈壁染成血色，他跪在探方边缘，小心翼翼拂去浮土。斑驳的青铜器轮廓逐渐清晰，竟是一口倒扣的编钟。

"教授！这里有......"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突然剧烈震颤。林渊下意识扶住探方壁，指尖却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青铜钟表面的饕餮纹泛起幽光，那些本该静止的兽瞳竟在暮色中缓缓转动。

"快松手！"六十岁的张教授踉跄着冲来，老花镜片上倒映着诡异的青光，"这纹饰是商周巫祭用的......"

混沌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话。林渊感觉意识被抽离躯体，无数星斗在眼前炸裂。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教授扭曲变形的脸，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正被青铜钟吞噬，皮肉如蜡油般融化。

再睁开眼时，他漂浮在灰雾弥漫的虚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粘稠的雾气包裹着半透明的身躯。林渊惊恐地发现自己四肢正在消散，淡金色的光流在胸腔汇聚成莲花的形状。远处传来开天辟地的巨响，震得他元神几欲溃散。

混沌炸裂的瞬间，他看清了那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的肌肉虬结如山脉，每一斧劈落都带起地水火风。林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道体被余波撕碎，又在混沌之气中重组。三朵青莲虚影在头顶绽放，无数晦涩道韵涌入识海。

"原来这就是炼精化气......"他本能地掐诀，溃散的光流竟开始有序运转。混沌之气在经脉中凝成实质，皮肤表面浮现出玄奥的先天道纹。

"咚——"

识海深处传来钟鸣。林渊内视己身，发现元神中悬浮着一口残缺的青铜钟。钟壁饕餮纹正疯狂吞噬着开天道韵，每吸收一分，裂纹便愈合一丝。当***劈出最后一斧时，钟体突然迸发青光，将一缕混沌真火注入他丹田。

"这是......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