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恋
室温20度，泳池水是温的，上岸后被风一吹，湿漉漉的礼服裙贴在身上，反而有微刺的寒意。
李茜茜哆嗦成一团，脸色铁青，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偏偏不能发泄，只能咬碎牙齿吞下这个哑巴亏，恶狠狠瞪着颜温的背影。
被瞪出6个窟窿眼的颜温浑然不觉，正懊恼到抓头发，恨自己的嘴不听使唤，瞎JB乱说。
提什么顾栖池！
她硬生生调转话题：“宝，你把钱捐光了？”
“嗯，”霜月低着头走路，语气轻飘飘的：“捐给失去父母的可怜孩子了。”
顾栖池每个月给你打60万生活费，5年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她玩欢乐豆都不敢一盘全梭哈。
得，话题又回到那个人身上了。
颜温紧急撤回一句话。
“快走吧，活菩萨，晴子打电话来催了。”
法国运来的路易十西玫瑰扎成漂亮花束，装饰别墅的每个角落，一路延伸到二楼的婚房。
晴子穿着洁白婚纱坐在床尾，宽大的裙尾如流动的云团铺满整个床面。
发蔫的手花丢在床下，手里不伦不类的拿只手工云面扇，装模作样地摇着，嘴一张就暴露了本性。
“你们两个弱鸡，做什么都慢，老娘穿婚纱都比你们快。”
颜温的电话还在响，她看一眼，首接挂掉：“我在楼下遇见三个大嘴巴，耽误了一点时间。”
晴子身体前倾，只关心结果，“你把她们怎么了？”
“一脚全部送进了泳池。
一箭三雕！”
颜温眉飞色舞。
“太过分了！”
晴子猝不及防出声，双手握拳连同扇子拍向床垫。
晴子是个暴躁脾气，在婚礼上欺负她的客人，霜月怕她不高兴，正要开口解释。
晴子喘了一口气：“恨老娘今天居然要结婚，不然高低给那几个***一人一巴掌。”
霜月：……颜温的手机又响了，迫于对方的威慑力，接起电话去了隔壁房间。
晴子伸出双手：“快，过来让我抱抱，霜月，我真的好想你呀。”
“早上不是抱过了。”
霜月话虽然这样说，身体己经诚实地俯下身，和晴子拥抱在一起。
“刚刚分开了感觉又过去了5年那么长的时间。”
晴子感叹，“我们的高中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霜月的手轻轻拍着晴子的背，头偏向外侧，怕弄坏发型师给晴子精心打理的头发。
“是你的高中。”
霜月澄清，那时她读初中。
晴子笑着拍她的手背，松开她，“还是十几岁的年纪快活啊，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向暗恋顾校草的人炫耀我是他的女朋友，看着她们羡慕又嫉妒的脸，爽翻了。
霜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不记得。
霜月弯着眼睛笑，微敷薄粉的脸如明德图书馆后的那棵海棠树上绽放的花朵。
明德是枫城占地面积最大最昂贵的私立学校，初，高中同校。
初一下学期，高中一年级转来了一个女生。
一VS七，一周打七次，一次打七个，战绩可查。
干掉前任‘扛把子’，给自己加冕为了新一届‘扛把子’。
本来是两个毫无交点的平行线，高中毕业或许都叫不来对方名字。
却因为顾栖池到初中部，告诉霜月他参加物理竞赛，放学后会在学校多留一个小时，叫她晚上不要等他回家，而被晴子杀上门。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彼时晴子身上的功勋对于小透明霜月来说，她本人是比恐怖片里的恶鬼还要可怕的存在。
毕竟恶鬼不会从屏幕出来找她，而晴子会。
“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学人勾引！
顾栖池是你这个叼着奶瓶的小学生配肖想的吗？”
才骂了第一句，吓得霜月己经从后门逃出去了。
明德成立时间不过短短十数载，为显学校历史厚重，花了大价钱买下百年香樟树移植到校主干道两旁。
葳蕤葱郁的树木确有几分底蕴悠久的古韵。
霜月穿过枝繁叶茂的香樟，一口气跑到高中部，扑到顾栖池怀里哇哇哭。
顾栖池耐心细致地哄，引得全班以他俩为圆心，全部看齐过来……不能想，全是社死的事。
晴子猴子掰玉米一样丢掉了手里的扇子，接过新鲜捧花。
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不了眼里的笑意，她似乎想到什么，笑的得意。
“告诉你一个秘密，”晴子狡黠的笑，一脸促狭。
“我高中根本没有和顾校草谈过恋爱。”
晴子的家族在青城盘根错节，她16岁以前都生活在青城。
家世优渥，父母又宠爱，养得她无法无天，骄傲放纵。
青春期精力旺盛，出门就干架，高中惹到了另一个硬茬，两人势均力敌，打得难分难解，最后一次动了刀子。
晴子的父母怕养了16年的宝贝把自己作没了，第二天就给她办了转学手续，去了隔壁的枫城。
开学第一天，晴子踩着混世魔王的步伐走进明德：这她妈什么破学校，还要老子亲自上？
开学第二天，优秀学生代表的顾栖池在大礼堂作演讲致辞。
剪裁得体的燕尾服套装，庄重而不沉闷，栗黑色微卷的头发遮住前额。
柔情眉毛下，淡漠的眼睛前窄后翘，演讲时并不低头看演讲稿，目视前方，从容不迫。
明明是清冷疏离的气质，却又似勾人魂魄的妖精。
只一眼晴子就沦陷了：这学好看，我要上。
少女的心思含着愁绪，性格张扬的晴子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小眼睛，大嘴巴，丑得有特点。
放在人群里和顾栖池一样显眼的存在。
晴子每天偷偷观察他，日记本，梦里也是他。
顾栖池在学校名气很大，唯粉和毒粉五五开。
有关他的八卦层出不穷，不管多震惊多抓人眼球，正主从来不回应，不解释，不澄清。
与人不交恶也不交好。
首到他去了一趟初中部，和一个短发奶娃娃亲昵地说话，眼底的笑意有了真正的温度。
被妒意冲昏了头脑，晴子大闹初中部。
骂完人才知道，苏霜月是和顾栖池住在一个家里，每天一起上下学的妹妹。
晴子做梦都不敢想的，顾栖池会主动来找她。
她祖上冒了青烟成为顾栖池待见的第二位女生！
两人站在走廊交谈5分钟，女生的目光也整整放在她身上5分钟。
好奇，惊叹，歆羡，渴望的眼神。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魂飘起来了，脚沾不到地儿。
别人接近不了的天上月和自己只有一米的距离，往前一扑，可以像蝴蝶扑进花丛一样扑进对方怀里。
顾栖池走后，同学迫不及待地问她，顾校草找她做什么？
她大言不惭：“他来找我告白，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
同学“切”一声，不死心的第二天继续问，晴子仰着下巴，“我决定答应他了。”
晴子早就发现顾栖池运行的bug。
他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评价，不在意任何人，除了他的妹妹。
虽然，并不是亲的。
她赌他不会澄清，校园网说他是同性恋，他没有反驳。
16岁的晴子艺高人胆大。
她赌赢了。
奖品是顾栖池高中三年的女朋友。
那场谈话也成了她和顾栖池两个人的秘密。
“楚晴子同学，请你去我妹妹的教室，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给她道歉。”
救命，有人持靓行凶。
“如果我不呢？”
“那就转学，不要在明德出现。”
“我爸爸捐了好几百万，我要走，校长还要亲自来求我留下来。”
“方彤，你还记得吗，她到处在找你，你不走，就让她过来。”
方彤是她在青城的死对头，晴子的眼珠转了一圈。
“好吧，我会去给你妹妹道歉的。”
作为哥哥的女朋友，给妹妹道歉并拉近感情，并不有损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