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我要当排长
“赵班长，接下来咋办？”
屠铁柱舔着手指上的油花，问了一个凌破云先前问过的问题：“子弹打光了，手榴弹也没了。”
然后蹲去缺口处的日军尸体旁摸索着翻找弹药，忽然举起一盒罐头，咧着嘴冲赵阿牛笑了笑。
“班长，小鬼子背袋里还装着罐头这种好东西呢。”
“龟儿子的，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吃的。”
赵阿牛抬手接住，对着星光瞄了瞄：“好像还是牛肉的。”
一把塞进凌破云手里：“瓜娃子长身体，多吃点。”
储物栏的像素化虚影闪了闪。
可拾取能合成熟牛肉两块凌破云装模作样把牛肉罐头塞进背袋里，实则悄然换成了储物栏里的熟牛肉。
“屠夫，再找找……”“嘘！”
赵阿牛突然侧过脸去朝着城外，暮风中送来细微的引擎声，像是有车队在远处集结。
731团1营很多人都知道机枪班的赵阿牛瞎了一只眼之后成了顺风耳。
他扒着垛口往远处瞄，脸色瞬间铁青：“***运来不少迫击炮。”
屠铁柱补充道：“那玩意好像是90毫米轻迫击炮，重量150多公斤，小鬼子这是准备明日用炮弹彻底摧毁我们这段城墙？”
凌破云顺眼望去，暮色下隐约可见好几门九西式轻迫击炮在城外架设。
虚影界面上突然弹出警告。
日军轻型迫击炮阵地，当前的威胁等级A“阿牛叔，我带屠夫去摸个哨？”
凌破云晃了晃空枪：“顺便搞点子弹。”
“摸你奶奶个腿！”
赵阿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真当小鬼子是傻佬？
就你们俩，端着空枪就想去摸小鬼子的炮兵阵地？
“小鬼子既然敢把阵地拉到前边来，就不怕你们去端……嗯？
有援军？”
凌破云和屠夫顺着赵阿牛的目光看过去。
城墙下，西北方向的废墟中摸过来一队人，身上穿着川军军服。
以防万一，屠铁柱还是将仅剩下的一颗手榴弹攥在手掌里。
“谁？”
赵阿牛开口问道。
凌破云悄然喝下了一小瓶夜视药水，他认得那队人里领队的那个穿着中央军上尉军服的女军官。
“阿牛叔，别紧张，是师部的葛上尉督查。”
葛上尉同样看到了他们，手中的勃朗宁枪口微微抬起。
声音沙哑喝问道：“哪部分的？”
“葛上尉，我们是731团一营的。”
赵阿牛把歪把子机枪往地上一杵：“葛督察不在师部待着，跑这鬼门关作甚？”
“王师长让人护着我突围，突围失败才摸来这里的……“现在西、南两面城墙都被鬼子攻破，只有你这里的幻城墙，还有北城墙仍旧在我军手里。”
爬上城墙的葛督察扫视着城墙缺口，柳叶眉拧成了疙瘩：“就剩你们三个？
明天小鬼子再攻上来，怎么守？”
“肯定是守不住了。”
赵阿牛实话实说道：“城外小鬼子运来十多架轻迫击炮，明天我们三个能多拉几个小鬼子一起死，就算是赚到了。”
葛上尉掏出来一个带血的小本本，说道：“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如果我能突围，向军委会替你们多要点抚恤……”“要钱有个逑用？”
屠铁柱怒道：“老子的抚恤金够买棺材吗？”
凌破云连忙按住因为对援军久久不到而憋着怒火的矿工屠铁柱。
转头盯住葛督察问道：“你就这么点人了，还能突围出去把名单送回军委会？”
轻轻摇头，葛督察微叹道：“一个排，就剩下这么十来个人了，再想突围，更难了。”
“我可以帮你突围出去。”
嗤笑声在警卫人群里响起。
葛督查打量着凌破云染血的军装，轻笑道：“小屁孩，少在这里讲大话咧。”
“我没有讲大话。”
凌破云指着城墙缺口下边尸堆上的十几具日军尸体说道：“先前小鬼子进攻这处缺口，我凭着一杆汉阳造射杀十多个小鬼子，硬是守住了这处缺口。
“如果葛上尉真心要突围出去，我有办法帮到你。”
葛上尉有些不信任的目光从凌破云脸上挪到了赵阿牛脸上。
赵阿牛慎重道：“破云没说假话，先前鬼子进攻的时候开了两辆坦克过来，我们为了对付坦克，就留下他一个人守这处缺口。
“没想到，他还真给守住了。
“不过，葛上尉，师部给我们的命令是坚守，破云可以带你突围，我和屠夫不能随你们一起走，必须留下来守城。”
葛上尉顿时急了：“就凭你们两个，根本守不住，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突围？
“王师长之所以让我突围出去，也是有命令给我的，所以，你们并不算违背师部军令。
“如果你们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突围，突围的胜算就能多几分。”
赵阿牛咽下最后一点点牛肉，枕着双手躺靠到了墙垛上。
目光无神。
“整个122师都打没了，我们即便能突围出去，又能去哪里？
还不如留在这里陪那些老战友。”
葛督察没有勉强，抽出上衣口袋里的镀金钢笔记下了赵阿牛和屠铁柱的名字。
转而对着凌破云问道：“你叫凌破云是吧？
准备带我们怎么突围？
是不是现在马上出城？”
“这个我等下会告诉你，突围之前，我需要军衔与职位。”
“什么意思？”
凌破云站起来正色道：“我要当排长，122师731团一营一排排长，他们。”
手指一一指过跟着葛上尉一起过来的人继续说道：“以后全都是我的部下。”
“凭什么？”
“凭你是上尉，凭你是军委会派下来的督查官，凭我们全营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你是可以给我们一营补充兵力的。”
抬手捏起一块碎砖。
“还有，凭这个。”
凌破云突然甩手，碎砖炮弹般击中距离城墙五六十米远一段枯枝，枯枝咔嚓落地。
这一手，连赵阿牛和屠铁柱都没有想到，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凌破云这瓜娃子什么时候摸黑也能击中几十米外的目标了？
葛督察思索了许久，严肃问道：“凌破云，你确定有办法带我们一起突围？”
“是的，我以我的性命做保证，如果突围失败，我第一个死。”
“好，我同意你，因为731团1营排以上军官全部战死，即时起，你就是川军122师731团1营1排的排长。”
葛上尉还保证道：“如果你真的能带我们突围出去，我回去之后一定把这个事情反映给你们集团军的孙震总司令，正式给你授少尉军衔。”
啪。
凌破云一个并腿敬礼：“731团1营1排排长凌破云，绝不辱使命。”
正步一个左转。
凌破云猛的爆喝道：“机枪班班长赵阿牛，工兵班屠铁柱，立正。”
“格老子的瓜娃子……”赵阿牛捡了旁边的钢盔就要砸，发现葛上尉和凌破云都是一脸严肃的盯着他，有些尴尬的起身立正，还把军装扣子全给扣好了。
“机枪班赵阿牛，到！”
“工兵班屠铁柱，到！”
凌破云板着脸严肃道：“准备突围，想办法去城里摸点子弹带上。”
“瓜娃子……”“这是命令！”
赵阿牛想拒绝，被凌破云的一声大吼硬是把话给逼了回去。
“你们记住，格老子的现在我是排长，战场上一切命令听从我的指挥，马上去尸堆里寻找枪支弹药，月亮升到天空最高点之前必须回到这里。”
“格老子的……”屠铁柱一把搀住了稍息之后作势要打的赵阿牛。
“赵班长，现在人家瓜娃是排长，战场抗命，是要挨枪子的。”
“唉……”赵阿牛本身就是假打，借坡下驴，与屠铁柱一前一后往城墙下摸去。
“屠夫，话说你这手臂上的伤口怎么愈合了？
不痛了？”
“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愈合的，行了，不聊这些了，走吧，摸弹药去，也许，破云那娃娃真有办法带我们突围呢？”
这些话传到凌破云耳里，他也就是微微一笑。
“葛上尉，既然他们现在都是我的部下了，我可要给他们指派任务了。”
“你派吧。”
“你们去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醋精、辣椒粉这些东西，能找多少找多少，同样的，月亮升到最高点之前必须回来。”
凌破云随手点了六个人，只留下三个人在这里守护葛上尉的安全。
“你又是要去哪里？”
葛督察不满凌破云的不告而别。
“我去到处转转！”
凌破云是要去多捡一些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