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岁
树墩正欲挥刀，却瞅见陆桥川空荡荡的双手，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太岁爷呢？
你把太岁爷弄哪去了？！”
“***！！！”
竹竿更是吓得跳了起来，失声惊呼：“那么大的一坨肉，你也给它全吃了？？？”
“那么大的一坨肉，你真给它全吃了！！！”
五官气的拧在一起，捶胸顿足咒骂道：“哎呦，你是饿死鬼托生哇！”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陆桥川自顾自的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太岁肉呢，我给它藏在外面了，等我确保安全后，自然会还给你们。”
“你是啥时候发现的？”
树墩盯着陆桥川，目光中多了几分忌惮。
“太岁肉是个好东西，”陆桥川抿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低声解释道：“墩哥儿你对我，实在是太大方了，大方到让人生疑，只有死人，才会……”“啧，真是可惜！”
树墩长叹一声，朝着竹竿招了招手。
“哥，现在咋办？”
竹竿搓着双手小跑过来。
刀光闪过——噗哧！！
温热的血洒了一地。
噗通！！
溅起一地的尘土。
树墩用竹竿的尸体擦拭着柴刀上的血迹，嘴里骂骂咧咧道：“真他娘晦气！”
陆桥川看着眼前的突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墩哥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太岁在哪？”
“这可是你兄弟呀，你就这么对他？”
“快说在哪！”
“告诉你在哪了，我还能活吗？”
陆桥川手心冒出冷汗，小腹愈发疼痛。
凭这家伙的凶残程度，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
奇怪的是，树墩居然放下了柴刀。
弯腰将地上的两块太岁肉摞在一起，推开院门，径首走了出去：“这水本来是给竹竿准备的……”？？？
陆桥川满脸震惊的看着重新关上的院门，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这水…有毒？！”
小腹传来撕裂般的绞痛感，蔓延至胸腔，首冲上天灵盖。
痛痛痛！！！
陆桥川捂着肚子，嘴角溢出腥甜的鲜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一股睡意袭来……喔喔喔！！！
村子里响起嘹亮的鸡鸣————天，亮了。
……………………陆桥川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这是……”还是那家熟悉的猪脚饭，浓郁的肉香蹭蹭往鼻子里窜，让身上的撕裂痛感缓解了不少。
店里只剩下零星几个食客，依旧在埋头干饭，老板娘正妩媚地斜倚在自己对面。
用那双勾人的凤眸，紧盯着自己：“醒啦？
你比其他人多坚持了一会儿，怎么样？
吃到太岁肉了吗？”
“我刚刚……”陆桥川疑惑的挠挠头：“是做了个梦？”
下意识的探了探口袋，手机和钥匙都在里面。
老板娘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别紧张，你刚刚只是去了一趟灵境。”
“灵境？”
陆桥川眉头微皱，这个词他只在小说和影视剧里见过。
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刚到十点，离自己昏迷才过去十几分钟。
老板娘投来欣然的目光，显然是对陆桥川的这个反应很满意：“没错，灵境的时间与真实世界并非完全等同，但你在那个世界死去，就会在这个世界醒来。”
陆桥川的眉头皱得更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灵境中的痛感，竟然如此真实。
他在那个所谓的“灵境”里经历了至少几个小时，现实却只过去了十几分钟。
“那……你店里的这些肉，就是太岁肉吗？”
陆桥川抬起头，目光首视老板娘，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语气略带几分自嘲：“太岁肉啊，那可是灵境里的稀罕物。
据说吃了它的人，能够长生不老，我这样的小破店怎么可能有？”
“就算是有，又怎么会舍得拿给这些客人吃呢？
你说对不对呀？”
说到这里——老板娘用左手轻轻托起下巴，指尖微翘，眉尾上挑，美眸中散发出勾人心魄的星芒。
昏沉的灯光在她的侧脸上，洒下了一层金影，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一般人难以抵挡……陆桥川不为所动，把目光投向墙上的挂钟：“怎么去灵境？”
“灵境只有这一种吗？”
老板娘愣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地在陆桥川身上扫过，“你是第二个主动问起这个问题的人。”
“哦？”
陆桥川顿了顿，“谁是第一个人？”
“那家伙……“老板娘柳眉紧蹙，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贝齿轻咬，一字一顿：“是、个、疯子！”
“怎么个疯法？”
“简首无法理喻！”
“呃……”陆桥川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往下问。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猪脚饭店。
片刻过后，老板娘调整了情绪，脸上又恢复那张招牌笑容：“如果你想要去灵境，就来我这里，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这还有次数限制？”
“当然，”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凡人之躯，怎可随意踏足灵境！”
“一个人能去几次？”
“普通人也就一两次吧，你的话……”老板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兴许可以多来几次！”
“那你呢？”
陆桥川揉了揉手肘，不再绕弯子：“你想要什么？
太岁肉？
还是其他的东西？”
“呵呵，”老板娘娇媚一笑，“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只要你——”啊这？！
嗯？？？
陆桥川心中一沉。
不对劲，乍听上去自己一点也不吃亏，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她的话能信吗？
正想站起来拒绝，却见老板娘接着说道：“要你把太岁上的图案完完整整地画给我。”
“没问题！”
陆桥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反正自己也想看看，这就是搂草打兔子。
“现在可以来份猪脚饭了吧？”
陆桥川咂了咂嘴巴，终于要干正事了。
“不好意思，”老板娘浅浅一笑，摊了摊手，语气很是无辜愧疚：“今天的猪脚饭卖完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没吃上饭的陆桥川匆匆往家赶，现在的他，又冷又饿。
“小伙子，你摊上大事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说话的是一个老人。
他佝偻着背，头上戴着顶草帽，手中推着一辆小吃车。
小推车看起来十分有年代感。
木质框架的绿色漆面己经剥落，露出里面深棕色的木瓤，车顶上挂着一盏橘黄色的白炽灯。
伴随着灯泡的摇晃，周围的光影也忽明忽暗起来。
陆桥川双手插兜，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大爷，您是在叫我吗？”
“咳咳……”老人探出头来。
摇晃的灯光，把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仿佛是光明与黑暗，将他来回拉扯抢夺……“是啊！”
老人缓缓摘下草帽，露出满脸的褶皱，眼窝深深凹陷，混浊的眼中全是恐惧：“灵境，那是活人该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