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打在落地窗上，林晚握着协议书的手指节发白。陆沉舟松了松领带，
金属袖扣在暖光下泛着冷芒："每月三百万，买你三年婚姻。
"她看着茶几上泛着寒光的支票，突然想起三小时前在手术室门口崩溃的自己。
弟弟的呼吸机警报声还在耳边回荡，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陆先生确定要娶我这种..."林晚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衬衫下摆，
三天没换的牛仔裤上还沾着颜料，"连高定礼服都买不起的设计系学生？"陆沉舟突然倾身，
龙舌兰的气息裹着体温压过来。林晚被困在沙发角落，看着他喉结滚动："我需要个挡箭牌，
而你..."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眼下乌青，"足够落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医院催款单又跳出一条。林晚闭眼咽下喉间酸涩，钢笔尖刺破纸张的瞬间，
听到男人低沉的笑："合作愉快，陆太太。"三个月后"晚晚姐！
"实习生小米撞开设计室的门，"《霓裳》杂志要来专访！
总监管你要初秋系列的设计图..."林晚从满桌稿纸里抬头，
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桌角发出脆响。这是今早陆沉舟出差前亲手给她戴上的，
说是陆家传给长媳的物件。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陆沉舟在私人医院走廊，
臂弯里靠着穿病号服的清秀女孩。第二张是他们在病房接吻，
日期显示拍摄于昨天下午三点——本该在纽约谈判的时间。设计稿被攥出褶皱，
林晚抓起车钥匙冲进暴雨。城南私立医院VIP楼层空荡得可怕，
她推开2109病房门的瞬间，正撞见陆沉舟俯身给女孩掖被角。
"沉舟哥哥..."女孩突然咳嗽着抓住他领带，"当年要不是为了救我，
你也不会...""别说话。"陆沉舟用指腹擦去她唇边血渍，转头看见林晚时瞳孔骤缩，
"谁准你来的？"林晚后退半步，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裂成两半。她弯腰去捡，
碎玉割破指尖："原来陆总的白月光住在这里，怪不得每周三雷打不动要来看诊。
"当夜陆宅陆沉舟扯开领带摔在玄关，酒气熏红眼尾："跟踪我？查行程？林晚，
你越界了。""越界的是你！"林晚举起手机，"需要我提醒协议第七条吗？
双方不得在婚姻存续期间与他人发生..."话没说完就被按在落地窗上，
陆沉舟掐着她下巴吻过来。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林晚狠狠咬破他的舌尖，
却在挣扎间碰倒书架。哗啦——牛皮纸袋摔出来，洒落满地病历单。林晚抓起最近的CT片，
诊断栏赫然写着：亨廷顿舞蹈症，遗传概率50%。
"三年前你父亲..."她突然想起财经报道里的车祸，"不是意外？
"陆沉舟颓然坐进阴影里，腕表蓝光映着苍白脸色："陆家三代都死在这个病上，
先是神经痛，然后..."他抬手遮住眼睛，"上周复诊，基因检测阳性。
"次日清晨林晚在书房发现加密文件，密码是他们初见日期。点开视频那刻，
她终于听见三天前陆沉舟在纽约酒店对着监控说的那句话："等处理完集团内鬼，
我就把芯片移植手术同意书给她。"画面突然切换成爆炸现场，
陆沉舟护着昏迷的女孩冲出火海。字幕显示这是五年前的仓库纵火案，
而那个女孩...是陆沉舟同父异母的妹妹。手机响起，医院来电："林小姐，
您弟弟的配型找到了！但捐献者要求今晚在码头..."暴雨倾盆的港口，
林晚看着从集装箱走出的陆氏二叔，终于明白所谓三年婚约，不过是陆沉舟为她织的护身符。
一周后发布会T台突然坍塌，林晚跟着模特坠向钢架。血色漫过眼前时，
她看到陆沉舟扑过来的身影，和刺入他后背的钢筋。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时近时远，
林晚攥着染血的婚戒，听医生说要截肢才能保住他的命。病床上的人睫毛颤动，
勾她小指："别哭...婚纱设计图...我改好了第27稿..."窗外樱花被风吹进来，
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林晚终于看清那叠被陆沉舟藏在保险箱里的设计图，
每张右下角都写着：致我的缪斯，期限是永远。暴雨冲刷着柏油马路，
林晚攥紧方向盘的手腕还在渗血。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迈巴赫已经跟了三个路口，
车载电台突然插播突发新闻："陆氏集团总裁疑似现身私人诊所，
疑与林氏千金钱芊芊好事将近..."手机在副驾驶座疯狂震动，
林晚瞥见医院号码刚要接听，刺耳刹车声穿透雨幕。十字路口冲出的重型卡车撞飞护栏，
她猛打方向盘的瞬间，后腰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小心！"熟悉的龙舌兰气息裹住全身，
安全气囊弹开的刹那，林晚看到陆沉舟扑过来的侧脸。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滴在她锁骨，
染红了被撕碎的雪纺衬衫。八小时前·金悦会所"林小姐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钱芊芊将红裙拉链提到最顶端，钻石胸针故意划过林晚后背，"沉舟最喜欢这个牌子，
可惜..."她凑近耳语，"他今早给我订了十套当生日礼物。
"林晚看着镜中烈焰红唇的自己，手腕内侧的医用胶带被粉底盖住。
三天前拔掉的输液针眼还在隐隐作痛，弟弟的移植手术就定在明早八点。
"钱小姐确定令尊肯见我？"她按住发抖的指尖，
"《霓裳》杂志的秋季封...""急什么？"钱芊芊晃着红酒杯，"先喝了这杯庆功酒，
爸爸在顶楼套房等你谈投资。"水晶灯突然暗下来，林晚踉跄着扶住墙壁。
燥热从脊椎窜上来，她看着杯中残留的白色沉淀，
耳边响起陆沉舟曾教她的辨毒技巧：旋转杯壁，气泡呈螺旋状的是GHB。
"洗手间在..."她撞开包厢门，却在拐角撞进熟悉的怀抱。
陆沉舟单手搂着穿星空裙的女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暗处泛着冷光。林晚喉咙发紧，
看着他指腹擦过对方锁骨上的红酒渍："这种地方，陆太太也敢来？
"顶层空中花园林晚跌进喷泉池的瞬间，钱芊芊的尖叫刺破夜空。
她攥着从对方头上扯下的钻石发簪，血水混着香槟在白色大理石上蜿蜒。
"你以为沉舟为什么选你？"钱芊芊捂着流血的脸颊，
"要不是你后腰的樱花胎记..."她突然诡笑，"去查查二十年前的儿童绑架案，
看看陆家密室里的那幅画..."冷水让药效稍退，林晚摸到藏在袜筒里的裁缝剪。
三天前在陆沉舟书房发现的拍卖会图录突然闪过脑海，那件十九世纪的古董婚纱腰部，
绣着与她胎记完全相同的樱花纹样。"林小姐！"保镖破门而入的刹那，落地窗轰然碎裂。
陆沉舟裹着寒气冲进来，西装下摆还沾着手术室专用的蓝色消毒巾。
钱芊芊突然抽搐着吐白沫，陆沉舟抱起人转身就走。林晚看着他衬衫领口的口红印，
笑得呛出血沫："陆总要不要解释下，GHB的解药怎么会提前放在我手包里？
"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刺痛鼻腔，林晚靠着ICU的玻璃墙往下滑。
陆沉舟的助理塞来热可可，杯底粘着加密便签：["捐献者档案已替换，
令弟手术照常进行"]手机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想知道他怎么在发病时保持清醒吗？
明晚八点，码头17号仓库]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林晚摸到后腰发烫的胎记。
记忆突然闪回某个雨夜，陆沉舟醉醺醺地咬住那里呢喃："晚晚，
我的药..."此刻·车祸现场"别看。"陆沉舟用手帕捂住她眼睛，掌心滚烫得不正常。
林晚摸到他后颈的金属凸起，那是三天前新闻里提过的神经抑制芯片。警笛声由远及近，
她突然咬破他手腕："卡车是冲我来的？你早就知道？"血珠滚落在地，
陆沉舟用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暗红色液体在雨水中蜿蜒成奇异的图案，
竟与林晚设计稿上的纹样如出一辙。"回家再说。"他打横抱起人，
却踉跄着撞上变形的车门。林晚这才发现他右腿不自然地弯曲，
西装裤下隐约露出机械支架的反光。手机从破碎的车窗滑出，
自动播放最新财经新闻："陆氏集团宣布暂停所有基因工程项目，
疑与三年前陆老先生车祸涉及的非法实验有关..."手术灯在头顶晃动，
林晚数着陆沉舟睫毛上的血珠。他右臂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却仍死死撑住变形的车顶。"别动。"陆沉舟喉间溢出带电流杂音的喘息，
温热液体滴在林晚颈侧，"芯片...在西装内袋..."林晚摸索的手突然顿住。
指尖触到的不是皮肤，而是冰冷金属，齿轮转动的震颤顺着指骨直窜天灵盖。
她扯开染血的衬衫，瞳孔猛地收缩——陆沉舟左胸嵌着环形玻璃罩，
蓝色荧光液中悬浮着机械心脏，每根血管都连接着纳米导管。"这是...什么时候？
"她想起两个月前陆沉舟的"欧洲出差"。
"移植手术同意书..."陆沉舟呛出一口带铁锈味的血，
"被你扔掉那天..."他指的是上周争吵时，她撕碎的那叠"财产转让协议"。
警笛声逼近，陆沉舟突然捏碎西装纽扣。紫色烟雾炸开的瞬间，林晚后颈传来注射器的刺痛。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他扯断机械臂接缝处的神经元导线。
三十小时前·黑市拍卖会林晚拽紧拍卖牌的手心全是汗。展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