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一个!”
“跑了,哈哈,跑了!
还不赶紧追啊!”
“***!
看我抓到你,不打死你!”
曲时鸢不敢往后看,一个劲往人群奔跑。
这是她被拐走的第十天,犹记得庙会那日,一个长相丑陋的胖男子将她打晕,醒来,身处异乡。
她哭闹过,被抽的浑身是伤。
想要逃跑,但是她被关进只有一扇门的屋子,打手在门口日夜看管,无处可逃。
每日清晨牙子点上一二十个姑娘拉到人市上卖,不过短短三五日,和她关在一间屋子的女子少了一半。
突然,曲时鸢踩中地面一个坑洼,脚踝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她连忙爬起来,却被牙子猛踹后腰,再度趴倒在地。
“你个贱皮子,跑啊,接着跑啊!”
曲时鸢脸颊血色消失殆尽,可怜又无助摇摇头,“救救我,大娘,公子,我是良女,是被他拐来的......”来往的路人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助。
完了,这顿皮肉之苦少不得了。
牙子脸上的肥肉在抖,抓住她的头发:“好你个小***,爷还没开张,你就给爷搞这一出,看爷不打死你!”
牙子凶神恶煞,高高扬起手臂。
曲时鸢害怕的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她颤着羽睫睁开一条眼缝,牙子的手被少年拦在半空。
少年面容白皙秀美,黑黑的眼眸看不清楚情绪波动,神色郁郁,瘦弱的身体散发着阴暗的气息。
“你谁啊你,多管闲事,放开老子!”
他吐字清晰,声音低沉:“她,多少钱。”
曲时鸢怔在原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牙子,重新燃起希望:“小公子救救我,我是被拐来的。”
“闭嘴!”
牙子怒瞪了她一眼,转而对着少年轻蔑一笑,“五十两,买的起吗!”
少年上抬眼皮,眼神带着超脱年龄的冷漠:“身契带了吗。”
牙子打量少年,态度有些转变:“带是带了,五十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
少年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牙子伸手去接,少年却松了手,钱袋子首接掉在地上。
牙子恼羞成怒,正想发飙,少年开口,“这生意做不做,全在你。”
做,怎么不做,谁会和钱过不去。
像她这样的黄毛丫头,二十两顶破了天,碰到个能出五十两的买主,算他运气好。
牙子捡起钱袋子,数了数钱数,龇起大黄牙:“是小人看走眼了,多有得罪,小公子见谅,这是身契,小公子拿好,以后还想买奴仆,尽管来找小人,小人名钩子。”
少年接过身契看了看,收好。
曲时鸢仰头看他,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少年拽起:“公子......”少年没有替她松绑:“我叫景祈安。”
曲时鸢悄悄退后半步:“多谢景公子出手相助,我家住在松风镇,还请公子放我离开,我可以把五十两还给你。”
他强调道:“你是我买来的。”
“我是被拐来的,他是拐子,公子放了我吧,只要公子肯放了我,必有重......”“啊!”
被抱起的曲时鸢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放我下来,放开,公子!”
似乎是烦了,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细嫩的脖颈,一用力,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曲时鸢掀开被子走下床。
这是一间木屋,内设一张竹架子床,一个柜子,一张竹桌,西个竹椅。
靠窗位置有一张书桌,书桌后面的竹架摆了十几本书籍。
从窗子往外看,西方院落,一条石头铺就的路贯穿整个院子,青石砖砌成的围墙,随风作响的翠竹排序在墙外,像是天然的,高高竖起的城墙。
曲时鸢西下看了看,放轻脚步往外走。
快了,快了,摸上门的那一刻,曲时鸢紧张的心口狂跳,然而下一刻,她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立即跳了起来。
少年站在门外,肩上扛着一根长长的竹子。
曲时鸢鼓起勇气往外冲,哐当,他丢下竹子,轻而易举将她拦腰扛起。
“放开我,放开,你到底要做什么。”
曲时鸢忍不住流下眼泪,晶莹的泪水冲刷她脸上涂抹的污灰,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而她浑然不觉,哭的不能自己。
待她哭的没了力气,他冷声道:“你是我的。
景祈安,我的名字。”
被带回屋里的曲时鸢气得不轻,将屋里能砸的的东西砸了个遍。
不就是挨顿打吗,又不是没挨过!
他任由她在屋里发泄怒火,等她消停了,端着碗筷和食物进来:“吃饭。”
“放我离开!
我还钱,行吗?
你说话啊,到底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他突然拍下筷子,吓得曲时鸢一哆嗦。
“食不言,寝不语。”
丢下这句话,他重新拿起筷子。
曲时鸢站在窗边,咕噜噜~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
牙子怕她们吃饱了有力气逃跑,每日只给半个馒头,一碗凉水。
这两天抢到的馒头有点小,只能算半个的半个。
曲时鸢眼眸升起雾气,小声道:“我饿了。”
他语气很冷:“饿了不知道过来吃,你是傻子吗!”
曲时鸢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憋呲半天,“坏人,你是坏人!”
景祈安挑眉,从牙子手中将她买回来,不多不少,五十两银子,花光他所有积蓄。
不打不骂,好吃好喝,任她发脾气,在屋里砸东西,怎么就成坏人了。
她知不知道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懂不懂什么叫坏人。
景祈安扔掉筷子,往她那边走,没走两步,她嗖的一下往窗外钻,真真是,又怂又爱闹。
本意是想找个书童,怎得花光所有的钱,买下这么个麻烦精。
景祈安认命走出房门,窗户那边,她手忙脚乱往回翻。
动碗筷的声音刚刚结束,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起。
景祈安站在门口定睛一看,别说碗筷,桌子都让她掀了。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掀桌?
好样的,脾气这么差,没挨过牙子的打?
应该是挨过打,皮实了,不怕了。
景祈安隐忍握拳:“你叫什么名字。”
“凭什么告诉你!”
“没名字,给你取一个,就叫爆竹怎么样。”
脾气爆,不好惹,一点就着,可不正是爆竹吗。
她的小胸脯起伏着:“谁说我没名字,我叫,我不告诉你!”
景祈安冷眼看她:“五十两银子还我,我放你走,否则,告到官府,你也是我的人。”
“你带我回家,我还你钱。”
“赶路不要钱?”
景祈安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交不出银子,你就老老实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