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嫁衣

我站在三面环绕的落地镜前，指尖拂过婚纱腰间的蕾丝玫瑰。水晶吊灯将十二道棱柱光晕投射在曳地裙摆上，那些手工缝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本该折射出星河般的光芒，此刻却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贴着水钻的手机壳在桃木桌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丈夫陆鸣的锁屏壁纸是我们蜜月时的合影，巴厘岛的海浪在夕阳下碎成金箔，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掌刚好挡住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那是去年车祸时，他把我推出失控车辆留下的印记。

"明晚老地方，别让你家那位发现。"新消息提示像毒蛇吐信般刺入瞳孔，发件人名称处赫然显示着林夏的工作号码。我认得这个尾号，上周她给我看新男友照片时，就是这个号码发来的分手短信。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止，磨砂玻璃映出陆鸣晃动的轮廓。我慌忙将手机塞回他的西装口袋，指尖却触到天鹅绒首饰盒的流苏。盒子里躺着母亲留下的翡翠耳坠，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血丝纹。这些纹路上个月还没有，自从我在母亲梳妆台暗格发现那封被泪水浸透的信......

"小棠，小心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信纸右下角晕开的墨渍里，隐约能看到半枚指纹——和我去年在父亲药瓶上发现的莫名指印完全重合。

薄荷香氛随着浴室蒸腾的热气漫过来时，陆鸣带着水珠的手臂环住我的腰。他的体温总是比常人高半度，此刻却让我想起那个暴雨夜，他抱着浑身湿透的我冲进急诊室时，胸膛传来的灼热心跳。

"又在看这个？"他湿润的指尖抚过翡翠耳坠，三个月前婚礼上，他就是用这个动作替我戴上它们，"都说翡翠养人，怎么你戴着反而瘦了？"镜中倒影里，他的婚戒在吊灯下闪过一道冷光，像手术刀划破皮肤时的寒芒。

我将耳坠放进他掌心："帮我收进保险柜吧。"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瞥见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铂金项链——那是林夏二十岁生日时我送她的礼物，链坠背面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