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束紫鸢尾的倒刺撕裂了他的虹膜。
奥古斯特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是三天前艺术学院展厅入口被冲垮的柏柏尔蓝釉砖——那些流淌的钴蓝色溪流此刻化成他大衣领口的石膏痂块。
铸铁立柱的低温透过呢料渗透至第三根肋骨,那个部位还嵌着1916年弹片雕刻的玫瑰状骨裂。
天鹅绒帷幕漏出的光斑像在油毡上打孔的枪眼。
在暗红色天鹅绒帷幕后方,一幅未署名的画作在此刻刺入他的眼球:那幅画有着令人不安的侵略性——多瑙河的波涛被压铸成铅板质地,圣斯特凡大教堂的尖塔扭曲成尖锐的铁刺,像是中世纪刑具的残肢。
其中的圣母像让他一愣,那容颜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画中水面漂浮的金色鸢尾已开始腐烂,画外最靠近画框的那片花瓣边缘蜷曲,赭色斑痕如同凝固的血滴。
“看来我找对了,那个人就在附近。”
他的指尖悬停在画框上三公分处颤抖,目光却在四处张望。
河滩碎石隐约显现褪色的希伯来数字,宛如楔形文字的咒语。
“这绝不是简单的未来主义变形......”深夜的追踪过程更似一场行为艺术。
奥古斯特绕过第七个堆满青柠木画框的巷角时,突然被一声金属震音钉在原地——那是鸟喙撞击铜丝的声音。
夜风裹挟的亚麻籽油香在此刻裂开一道缝隙,漏出几片破碎的啁啾。
在第五层阁楼的铸铁悬梯上,埃丝特左手托着只金丝雀,翅膀根部浸染着洋红色颜料,如同被晚霞灼伤的云絮。
她的右手正将蘸满群青色颜料的刷柄伸入鸟笼,细枝编筑的巢内散落着被啃食过的靛蓝布条,仔细看竟是撕碎的冲锋队袖标。
“嘘...弗丽达不喜欢油灯。
“她侧头躲开鸟儿扑棱时抖落的金粉,那些闪烁的微粒落在晾晒中的《被囚禁的圣斯蒂芬大教堂》画布上——原本教堂尖顶的铁丝笼里,多出一团用蜂蜜调金箔描摹的飞鸟轮廓。
奥古斯特注意到笼底的碎纸屑:并非寻常鸟食,而是浸过莴苣汁的瑞士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