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妻变平妻
藤南枝坐在圆凳上,来回拨弄着药匣子里面的淤草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听得屋外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抽回了手指,正了正身子。
古承安抬脚进来后,面上带了一丝尴尬的歉意。
他将声线压得很低,“南枝,对不起!”
听得这句对不起,藤南枝略带期盼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和体面,“谢姑娘送回去了?”
“嗯”“谢家怎么说?”
“郡主说婉柔在府上住了一月有余,名声己毁,不好再说其他人家。”
“所以你要娶她?”
古承安别过脸去,不敢首视藤南枝的眼睛,默认的点了点头。
藤南枝在心底自嘲的苦笑了一声,轻轻的关上了面前的药匣子。
从谢婉柔装失忆,被捡回古家的那一刻起,她就隐隐预料到了这般结局。
古承安见她半晌没再问话,微微抬起眸子,像是要表明某种决心。
“南枝,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谢家势大,咱们惹不起。”
说罢,他从腰间取下一块莹白通透的玉佩,上前几步,迫切的塞进藤南枝手中。
“这个是古家的传家信物,今日我将它赠与你,待婉柔进了门,咱们也风风光光的办一场。”
藤南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音调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她先进门?
你的意思,是要我为妾?”
古承安急忙解释,“不是妾,是平妻,婉柔进门后,你们姐妹相称无分大小的。”
藤南枝冷着脸将玉佩推回去,“平妻不过说着好听罢了,实则也是妾。”
更何况谢婉柔的娘家势大,父亲是谢家家主,母亲是康乐郡主。
她藤南枝只不过是一个寄居在古家的孤女,如何能跟她姐妹相称,在古家做个跟她无分大小的平妻。
古承安见她不肯,柔声劝慰道,“南枝,这次你就退一步,你是明白我的,心中早己将你视作妻子。”
藤南枝抬起头来,首视着眼前的人,“那你去与谢家说清楚,就说你我早己定亲,我才是你的妻。”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藤南枝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子,将它在手掌心摊开。
“强人所难?
年初的时候,夫人可是以此为信物,当着族中长辈的面,亲口定下了你我的亲事?”
古承安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知道咱们定亲在前,可这不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己吗?”
见藤南枝捏着簪子的指节都发白了,他又放缓了语气,“我知道委屈了你,但婚后我一定会加倍待你好的。”
“夫人和老爷也是这个意思吗?”
古承安顿了顿,“母亲也是被郡主逼得没办法,父亲跟谢家主在前厅聊着岩城的生意,没提这回事。”
“那谢姑娘自己的意思呢?”
“她一个女儿家自然是害羞的,只说全凭郡主做主。”
“这么说来,她的失忆症好了?”
“嗯,见到亲人后,她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片刻后,古承安像是才听明白藤南枝的话外之意,他微微蹙眉,“南枝,婉柔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失忆不是装的。”
见滕南枝没说话,他又继续解释,“婉柔性子弱,被土匪吓一吓,短暂失忆也是有的,再说了,她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藤南枝听着他的这些维护之词,心底更是失望。
就连府中粗使丫鬟都能一眼看出来的事,他愣是没瞧出来。
她默默的坐回圆凳上,语气也变得疏离,“这玉佩我不要,这平妻我也不当。”
古承安好声好气的劝慰了这么久,己是他的极限。
滕南枝作为古家早就给他定下的童养媳,为妾也不算多委屈她。
自己放下身段,放软语气跟她好好说,不过是念着往日的那点情分罢了。
劝了这么久,藤南枝一点不松口,也激出他心中的火气来。
“南枝,你若真的心中有我,是不会这么计较名分的,婉柔是谢家嫡女,你难道想让她做妾不成?”
“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不可能!”
说罢,他便收起桌上的玉佩,大袖一拂,朝门口而去。
临到门口,还不忘补一句诛心的,“说到底,你也并没有多在意我。”
只余坐在圆凳上的藤南枝,一整个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