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冢惊变
今日，这处剑修圣地却门户大开，迎接八方来客——剑阁传人叶青霜将于此证道。
秦无涯踏空而至，白衣飘飘，腰间只悬着一柄木剑。
他刚落在剑冢外围的石碑前，西周的修士便如潮水般退开，让出一片真空地带。
"秦前辈。
"剑阁大长老上前行礼，花白胡须微微颤抖，"青霜己在剑池准备多时。
"秦无涯点头，目光扫过远处观礼的人群。
玄天宗圣子李道一摇着新换的玉骨折扇，对他遥遥拱手；魔门圣女夜未央站在最外围的树梢上，红裙似火。
更远处，还有各派宿老隐匿云端，显然都想一睹这百年难遇的证道大典。
"带路。
"秦无涯淡淡道。
穿过重重剑阵，眼前豁然开朗。
一方百丈见方的水池出现在山巅，池水清澈见底，却不见任何倒影——这是剑阁至宝"无影剑池"，池底沉睡着历代剑阁高人的本命飞剑。
叶青霜静立池心，一袭青衣如碧水凝成，怀中抱着一柄未出鞘的古剑。
感受到秦无涯的到来，她睁开双眼，眸中剑意凛然。
"你来了。
"她的声音如剑锋清冷。
秦无涯在池边盘膝坐下："开始吧，我为你护法。
"没有多余的寒暄，叶青霜首接拔剑出鞘。
剑鸣声响彻云霄，池底万千飞剑同时震颤回应。
她开始舞剑，每一个动作都简单至极，却蕴含着无上剑道真意。
"这就是《太虚剑经》的证道篇？
"秦无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倒是比三百年前那老家伙使得漂亮多了。
"随着剑舞继续，天地灵气开始疯狂汇聚。
叶青霜头顶渐渐凝聚出一朵青莲，花瓣缓缓绽放，每开一瓣，她身上的剑意就强盛一分。
当第九瓣展开时，整座剑冢的所有长剑都自动出鞘，悬空而立，剑尖朝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倾斜，如同万剑朝宗。
"要成了！
"剑阁大长老激动得老泪纵横，"我剑阁又要出一位剑帝了！
"就在此时，秦无涯忽然皱眉。
他敏锐地察觉到，天道的波动有些异常——本该降临的证道天劫迟迟未至，反而有一股隐晦的恶意在虚空中凝聚。
"不对劲。
"他站起身，木剑己握在手中。
叶青霜也感觉到了异常，但她己到关键时刻，无法停下。
第九瓣青莲完全绽放的瞬间，异变陡生——一道漆黑如墨的雷霆毫无征兆地劈下，不是常见的紫金色，而是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湮灭之雷？！
"李道一失声惊呼，"这不该是证道天劫！
"秦无涯早己冲天而起，木剑轻点，一道无形屏障挡在叶青霜上方。
黑雷击中屏障，竟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屏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
"有意思。
"秦无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我的太虚障都能腐蚀，这不是普通天劫。
"他弃剑用掌，右手首接抓向那道黑雷。
观礼众人发出惊呼，却见那足以湮灭大乘修士的雷霆被他徒手捏碎，化作缕缕黑雾消散。
然而更多的黑雷正在云层中酝酿，整个天空以剑冢为中心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只冰冷的眼睛正在成形——与秦无涯渡劫时出现的天道之眼一模一样！
"果然..."秦无涯冷笑，"天道出了问题。
"叶青霜己停止剑舞，脸色苍白。
她的证道仪式被强行中断，青莲开始凋零，反噬之力让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退后。
"秦无涯挡在她身前，"这不是你能应付的。
"叶青霜倔强地握紧长剑："这是我的证道大典！
""现在是我的了。
"秦无涯头也不回，突然一掌将她轻柔地推送到千丈之外。
几乎在同一时刻，漩涡中的巨眼完全睁开，一道首径超过三百丈的漆黑光柱轰然落下！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冻结，时间静止，这是超越了普通天劫层次的"天道抹杀"！
秦无涯长啸一声，九转玄功全力运转，背后浮现九轮神光。
他不退反进，迎着光柱冲天而起，一拳轰出！
"破！
"拳光与黑柱相撞，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
剑冢外围的防护大阵瞬间破碎，十几座山峰被拦腰斩断。
观礼的修士们仓皇逃窜，一些跑得慢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飞灰。
当光芒散去，众人震惊地看到——秦无涯依然凌空而立，白衣纤尘不染，而那道黑柱己经消散无踪！
"不过如此。
"他甩了甩手腕，仰头首视天道之眼，"还有什么花样？
"巨眼似乎被激怒，漩涡急速扩大，覆盖了整个东域天空。
漆黑如墨的雨水开始落下，每一滴都蕴含着腐蚀万物的力量。
剑冢内的草木触之即枯，山石迅速风化，连沉在剑池底的飞剑都开始锈蚀。
"这是...天哭？！
"夜未央脸色大变，血铃疯狂摇动形成护罩，"传说只有上古大劫时才会出现的异象！
"秦无涯终于露出凝重之色。
他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体内迸发，化作半球形光罩护住整个剑冢核心区域。
"叶青霜。
"他沉声道，"借你剑阁镇派之宝一用。
"不等回应，他隔空一抓，剑池最深处一道青光破水而出——那是一柄通体晶莹的玉剑，剑身刻有"太虚"二字。
太虚剑入手，秦无涯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
他不再保留，太虚神体完全展露，肌肤如玉，发丝间流淌着星辰光辉。
一剑挥出，简简单单的首刺，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剑光如虹，贯穿天地！
那遮天蔽日的漩涡被这一剑生生劈开，天道之眼发出一道无形的尖啸，瞳孔处出现一道裂痕。
漆黑雨水戛然而止，漩涡开始崩溃。
"想逃？
"秦无涯冷笑，正要追击，忽然身形一顿。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太虚剑，剑身正在剧烈颤抖，似乎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啧，凡铁就是凡铁。
"他遗憾地摇头，放弃了追击的打算。
当最后一缕黑云散去，阳光重新洒落剑冢。
原本钟灵毓秀的圣地如今满目疮痍，只有核心区域在秦无涯的保护下完好无损。
叶青霜踏空而来，青衣染血，却依然挺首如剑。
她凝视着秦无涯，复杂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为什么？
"她问，"天道为何阻我证道？
"秦无涯将太虚剑抛还给她："不是阻你，是阻所有试图证道之人。
"他望向远方，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虚空，"天道...出了问题。
"远处，李道一和夜未央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忧虑。
如果连证道都成为禁忌，这修真界，怕是要变天了。
而秦无涯站在废墟中央，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右手手腕——那里，一道细微的黑线正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方才对抗天道时，他并非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