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放弃这段五年的感情。
我平静地给他发去分手的信息,拖着行李离开了家。
可最后他却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任由这双手为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
1今天是我和江霁川在一起五周年的纪念日。
“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事,迟到了一会儿。”
他气喘吁吁地赶来,坐在我的对面。
桌上摆着蜡烛和红酒,我穿着上次他夸过好看的裙子。
餐厅里响起浪漫的钢琴曲。
终于,我鼓起勇气,又一次问他:“霁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满怀期待地问出这个问题。
江霁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怎么又提这个。”
他放下刀叉,“我现在事业正是上升期,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你能不能懂点事!”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的家庭和睦,父母恩爱,所以我对结婚成家是十分向往的。
和江霁川是在大一认识的,大学毕业后,我就试探地问过他想不想要和我结婚。
他先是一愣,然后说:“兮兮,我们这才刚毕业,什么都不稳定呢,等稳定下来,咱们再谈结婚的事好吗?”说罢,他看我不太高兴,又来抱着我撒娇,跟我说着好话,我被他逗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一直在等他,等他准备好,等他工作稳定,等他觉得合适。
可是每次我提出结婚的想法,他又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看我不语,他轻啧一声,重重地将红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服务员尴尬地上前,问我菜还需不需要继续上。
“不用了,麻烦你了。”
我叹了口气。
晚上十一点多,江霁川还没有回家,我还是有些担心,给他打去了电话。
“喂?兮兮姐!”接电话的一个熟悉的女声,秦悦,江霁川的小青梅,“阿川喝多了酒,麻烦你来接他一下。”
有些烦闷,但我还是开车去了秦悦发给我的地址,酒吧里灯光闪烁,雾气弥漫。
江霁川坐在角落,已经喝的满脸通红,我正准备走过去,却听见他的声音。
“她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你不觉得瘆得慌吗?”江霁川的声音里带着醉意,“法医啊,天天碰各种各样的尸体,我跟她牵手的时候,想起她还握过死人的手,我就觉得膈应……”我愣在了原地,脚像被钉住一样。
秦悦以暧昧的姿势偎在他的旁边,娇滴滴地附和着:“是啊,本来那些就是不吉利的东西,我都怕她带着脏东西回家。”
“要不是她对我好,我早分手了。
可她总催着我结婚,烦死了。”
江霁川的话像密密麻麻的针一样扎在我的心口。
我转身径直离开了酒吧,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我竟然不知道,江霁川这么看不起我的职业。
可是当初,他知道我的专业后,一直夸我有勇气。
我问他会不会害怕时,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只会觉得我女朋友超酷!”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五年的感情,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对我好”而已;我引以为傲的职业,成了他不愿跟我亲近的膈应理由。
我突然觉得很累。
收拾好我的行李,我平静地给他发去了信息。
“我们分手吧。”
我的东西不多,一些衣服和一些书,还有那本纪念这我们点点滴滴的相册。
我将相册放在茶几,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昏暗的光。
火车进站的时候,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
我早该看清,爱我的人,不会让我一直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2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城市,敲开家门的时候,爸爸妈妈有些诧异,但看我拖着行李,心中默默有了猜测。
但他们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端上我最爱吃的番茄鸡蛋面。
躺在家里的床上,铺天盖地的委屈才朝我席卷而来。
手机嗡嗡地震动着。
秦悦用江霁川的微信发来了语音。
“兮兮姐,你别生气。”
秦悦的声音柔媚又黏腻,“阿川都跟我说了,最后肯定会娶你的,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要意气用事……”凌晨三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秦悦在明知我和江霁川关系的情况下,还越界地用着他的微信给我发消息。
我其实一直知道秦悦的存在。
秦悦比江霁川大一岁,二人一起长大,秦悦高中毕业后去了国外上了大学,并和当地人结了婚,偶尔会回国一次。
有次聚会,江霁川的朋友开玩笑地说当时他和秦悦金童玉女,江霁川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回家后,他拉着我的手,跟我再三保证他和秦悦只是简单的普通朋友关系。
他提及秦悦,态度坦然,且秦悦已在国外成家,所以我并不在意。
直到前段时间秦悦离婚回国,事情发生了改变。
他们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了害怕;会在和邻居起冲突时让江霁川去帮她处理;会因大雨困在商场而让江霁川开车去接。
而江霁川起初还直接不耐烦地挂掉,后来却能直接不顾我的心情去找她。
思绪回笼,我把江霁川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拉进了黑名单。
屏幕又亮了,我烦躁地拿起,却在看见内容时白了脸色。
是几张照片。
女子穿着一席洁白的婚纱,笑得灿烂如花;男子则西装笔挺,站在她的身旁,眼神温柔。
背景是一片浪漫的薰衣草,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静谧而美好。
如果主角不是秦悦和江霁川的话。
秦悦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了进来。
“兮兮姐,你别生气啊。
你知道我刚离婚,心情特别不好,阿川看我难过,就陪我去拍了这组婚纱照,算是帮我找回一点快乐吧。”
“你知道的,他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对谁都很好。”
“我们真的没什么,你别多想。”
秦悦的语气刻意的令人作呕,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故意和挑衅。
她不会不知道我一直想和江霁川结婚,却偏偏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保存好了图片,把这个手机号也一并拉黑。
怎么会不难过呢?我躲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3家人是疗愈人的最好良药。
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我逐渐平复了心情,直到休假快要结束,我才重新买了票,准备返回C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