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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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年 5 月 19 日下午 5 点 10 分,仲夏乘坐的飞往广州的飞机起飞了。

经过半年的思想斗争,她终于迈出了逃离的第一步。

未来她将会去向何方?

最终会在哪里落脚?

她自己也不知道。

仲夏做出这个决定源于她的丈夫出轨了,还不是一次两次。

她和丈夫吴责结婚己有十年。

最早就在他们准备结婚、堆满新家具的宿舍里,她就偶然看到过一封吴责和一位女同学暧昧的信。

当时的她伤心欲绝,但傻傻的她,仍然和吴责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第二年,仲夏生下她们的女儿春灵。

在女儿才十个月时,仲夏发现丈夫出轨一个己婚女子,那女子己怀孕五六个月。

因丈夫坦白,为了保全两个家庭,她选择了原谅。

后来仲夏又多次发现丈夫出轨。

不安的生活,使仲夏变的敏感异常,几乎像警察一样,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顺藤摸瓜就能准确找到吴责出轨的证据。

仲夏为了女儿和小家苦苦支撑着,但首到一次质问丈夫久不归家的原因,得到他一声“你凭什么要知道我的隐私……”这句冰冷的回应后,她再也没有继续维系这段婚姻的理由。

自此,仲夏下定了坚定离婚的决心。

仲夏还记得自己在语言文学夜校中到读到的《曼哈顿的中国女人》这本书,书中的一段文字给予了她极大的力量:“自由的精髓,在于我们每一个人能与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要把控自己的命运,就务必要摆脱这段不幸婚姻的枷锁。

想逃离的想法,以及逃离后的所面临的问题与付出的代价,让仲夏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作者在《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中写:“1985年8月21日,我从上海登飞机时,身上只带了40美元,下飞机后正是深夜,我无依无靠,不知何如何是好,我想在候机室倚椅过夜机场不许。

……”仲夏问自己:一个中国人出国都无所畏惧,你在国内前往一个陌生之地为何要怕?

改变或许会有危险,但唯有改变才会带来希望。

仲夏和吴责提了离婚一事,吴责气急败坏地闹着要女儿抚养权抢着立马要离婚,但后来他又说:“你能不能不离婚?

孩子离不了你,我也离不了你,一旦离婚,这个家就垮了。”

他还说:“你想出去,我不阻拦你,如果你出去以后,仍然坚持要离,我们再去办。。”

仲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她心力交瘁,又不敢蛮横和丈夫争论引起他家暴,她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想立刻逃离眼前的生活。

仲夏不知该怎么做,便将这些事和自己闺蜜暖源说了。

暖源说:“你总算争取到了出走的权利,记得以前你出差,他都跟你吵架。

现在他不阻拦你出走。”

仲夏说:“我原本想先离婚,再出走,可他不同意离婚,我去法院***。

法院的传票来了,他把传票撕得粉碎,说:我绝对不会去法院。

要是我这次把出走和离婚同时处理,可能得耗费更多的时间。

要是没办法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那我只能选择先出去再说。”

暖源回应道:“也对。

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仲夏笃定地讲:“想去海南,海南刚建省不久,还被定为中国第五大经济特区,现在正在开展特区的开发建设,肯定急需人手。”

暖源表示:“我们行在海南有地产投资项目,常常会派工作人员前往海南。

要是你真心想去,下次行里有人去,我跟他们讲一声,让你跟着一块儿去,他们起码能给你带带路。”

仲夏回应道:“上周单位有位同事去海南,他在招工广告牌上看到了招工信息。

他去应聘,可用人单位只招聘女工,负责人也是女的。

他把名片带回来给我了,能够得到你们的协助,我真是太幸运了。”

仲夏最终还是顺利顺从本心逃离了那个家,坐上了这趟航班。

这次与仲夏搭乘同一班飞机的,还有一个是闺蜜工作的一个同事赵亮。

赵亮非常年轻,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话不多,个子不高,身材瘦瘦的,但看起来很利落。

仲夏回忆起临走的前一天,女儿看着她收拾行李,就哭了起来。

仲夏拥抱着女儿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不想妈妈走?”

女儿不说话,含着泪点点头。

她又问:“那妈妈留下来好不好?”

女儿又摇摇头说:“我又不想你待在这里。”

仲夏明白,在她幼小的心里满是矛盾。

她不想阻拦妈妈去追求想要的生活,可情感上又舍不得跟妈妈分开。

每当面对女儿,仲夏心生犹豫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朋友跟她说的那句话:“先救自己才能救人。”

仲夏蹲下来望着女儿说:“请你给妈妈时间,如果妈妈出去安顿好了,会回来接你”。

坐在飞机上的仲夏,思绪纷飞,无法平静。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广播里柔和的声音把仲夏拉回现实:“尊敬的旅客们大家好,飞机己安全到达广州白云机场,请你们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机……”仲夏和赵亮座位不在一起。

下飞机后取行李时,赵亮找到她说:“大姐,取行李后,你要紧跟着我,我们出机场就要去转到海南的大巴,你可别走丢了。”

仲夏感觉自己头晕恶心想吐,她立刻从随身的背包里找晕车药服下,但是服后并无缓解。

到达转大巴的站点时,仲夏忍不住蹲在垃圾桶边,呕吐不止。

赵亮见状慌了,问:“大姐,你没事吧?

从广州到海南,还要坐一夜的长途车啊!”

仲夏站起,用手里小瓶矿泉水漱漱口说:“别担心,没事,我带的有药。”

刚才仲夏把晚上吃的食物全吐了出来,药也同时吐了。

上车后,赵亮告诉司机师傅说仲夏晕车。

师傅让仲夏坐在最前面的单座位上。

仲夏又吃了两颗晕车的药,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大姐,快下车,我们去海安的要换另一辆车,这辆车不再往前走了。”

听到赵亮的提醒,仲夏赶紧下车去行李舱找她的皮箱,里面装着她生活所有的必需品,还有她出发前在工商银行办的一张牡丹卡,虽然卡里只有几千块,那也是她能在陌生城市立足的物质基础。

下车上车,一片混乱,像一部逃难的电影。

首到换的车开动,仲夏才发现自己随身带的塑料桶,落在了原来的那辆车上。

桶里装的是碗杯、香皂,和各种洗漱用具,还有一部她喜爱的播放器和几盒磁带。

虽然丢了这些物品,至少保住了装有必须品的皮箱,也暂时保住了生活的基本需求。

一个人要正常行走在世界,物质和精神缺一不可啊!

从大巴下来,仲夏又从海安乘船到达海口。

中午时分,船抵达新港。

随着潮水般的人群,仲夏和赵亮下了船,走出码头。

她除了一个刚认识的赵亮,这里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新的地方,新的生活,一切都将是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