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站在皇宫最高的露台上,俯视着脚下匍匐的群臣。
她身上还穿着染血的铠甲,手中的长剑仍在滴落着先皇的鲜血。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却洗不去她眼中的寒意。
"陛下,北境公爵求见。
"侍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艾琳转过身,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拾级而上。
他穿着深蓝色的礼服,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如同北境的寒冰,冷得刺骨。
他的步伐稳健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参见陛下。
"北境公爵微微躬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艾琳握紧了剑柄。
她记得这双眼睛,在先皇的寝宫里,就是这双眼睛注视着她将剑刺入先皇的心脏。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微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公爵大人来得正好。
"艾琳走下台阶,铠甲上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刺眼。
"朕正想与你商议新政。
""新政?
"北境公爵挑了挑眉,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陛下刚刚登基,就急着改革,未免太过心急。
"艾琳冷笑一声,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先皇昏庸,民不聊生。
朕既然坐上这个位置,自然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北境公爵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剑上,剑刃上的血迹己经被雨水冲刷得淡了许多,但仍能看出曾经的杀戮。
"陛下说得对。
不过..."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改革总是要流血的。
"艾琳心头一紧。
她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北境公爵是在提醒她,她的皇位来得并不光彩。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握紧了剑柄。
她不能示弱,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陛下,"北境公爵突然上前一步,艾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北境特有的气息,冷冽而深沉。
"您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吗?
"艾琳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试图挣脱,但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因为我从不站队。
"北境公爵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无论是先皇,还是您。
"艾琳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仿佛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她猛地抽回手,剑尖首指北境公爵的咽喉。
"放肆!
"北境公爵后退一步,优雅地行了一礼,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过。
"臣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艾琳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他手指的痕迹,隐隐作痛。
"陛下,"侍女安娜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您该更衣了。
"艾琳点点头,转身走向寝宫。
她的步伐依旧坚定,但心中却翻涌着不安。
北境公爵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她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面对的对手,远比她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寝宫内,艾琳脱下染血的铠甲,换上华丽的帝袍。
镜中的她,眉目如画,却带着一丝凌厉。
她伸手抚过镜中的自己,低声呢喃:"艾琳,你不能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侍卫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北境公爵的使者刚刚离开皇宫,往南去了。
"艾琳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南边?
"她低声重复着,心中迅速盘算着。
南边是几个大贵族的领地,北境公爵深夜派人前去,绝不会是好事。
"传令下去,"艾琳快速说道,"加强皇宫守卫,还有...派人盯紧北境公爵。
""是,陛下。
"艾琳走到书桌前,摊开地图。
她的手指划过北境公爵的领地,那里是帝国最富庶的地区之一。
如果北境公爵真的联合其他贵族...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这场权力的游戏,或许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