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见到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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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化作了另一副场景。

一个小女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坐在地上,温柔又美丽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她身后给她扎着头发,旁边还有一个站着的小男孩跟一个半蹲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玩具逗着小女孩笑。

天一亮,时若便从车库随便开了一辆车,飞速驶去。

半山别墅一名面容精致但却目光呆滞的年轻男子正手持剪刀,机械般地逐一修剪着花瓶中的鲜花。

他那双原本应充满生气的眼眸此刻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空洞无神地凝视着前方,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

他们忧心忡忡地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忍不住连连叹息。

时光荏苒,转眼间己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这孩子的自闭症愈发严重,曾经他还能够在院子里透透气,现如今把自己关在这个小房间里面,连房门都不怎么踏出。

“要是你们还在世,就快些回来看看吧!”

老妇人默默念叨着,“我们真担心这孩子会支撑不住啊……”他们的声音中满是痛苦和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时若将车稳稳地停到了别墅楼下,她走到院门口,礼貌地按了几下门铃。

张海燕听到声响走出来,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女孩时,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

怎么了?

" 听到惊呼声的方建国拿起一旁的拐杖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十几岁的方晴?”

老妇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时若。

方建国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眉头微微皱起。

这双眼睛跟她女儿方晴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双极具特色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弯月一般,不笑的时候则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甚至连右眼角下面那颗泪痣都是一比一复刻。

但在他记忆中,唯有那个小孙女也是这么一双眼睛,但是小时候的她眼睛稍微圆润一点,跟她妈妈相似,但面前这个人的眼睛可以说是自己的女儿一模一样了。

看着面前两人飘远的思绪,时若轻咳一声,在他们回过神来时冲他们甜甜一笑,“爷爷奶奶,好久不见。”

听到这一声时,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两位老人的泪水如决堤的河坝一样,在那瞬间腰似乎都弯下去了些。

望着眼前的泪人,时若眼睛也微微湿润,同时亦是心疼。

还记得小时候他们还是精神满满的状态,现在却是满头白发,身形微弓,他们这个年纪,本应是享受天伦之乐,子孙满堂,安度晚年的幸福时刻。

时若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两位老人,“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时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面前忙的飞起的两个人觉得有些好笑,连忙叫住了她们。

“好了好了,爷爷奶奶,这么多零食水果足够了。”

两位老人这才停下来,坐到了她旁边,各牵着时若的一只手。

“若若啊,你都回来了那你妈他们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张海燕忐忑开口,两人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些。

时若叹了一口气,神情也落寞了几分。

“当时爸爸为了引开他们独自开车走了,妈妈抱着我往山上跑去,在我们以为逃脱的时候…”说到这,时若语气转冷,“一首跟在她身边那个女人捅了她一刀,我妈只能抱着我继续跑,后面那些人都围了过来,我们不幸掉下了悬崖。”

“当我醒来后她就不在我身边了。”

时若没有接着说她后面是怎么活下来的,老人也没有再问,皆是沉沉叹了口气。

张海燕轻轻拍着时若的手背,似在安抚她的情绪,“哎,人各有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至少这样小阳不是独自一个人了。”

“哥哥怎么样了,怎么没见着他。”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便开始讲述起那段往事。

大概一小时过后,时若也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若若啊,你要好好劝劝你哥哥,他现在只有你了。”

时若应了声,往着那个房间走去。

两位老人也没再说什么,忙着准备晚餐去了。

她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没回应。

时若等了一会,又耐心的敲了几下,这次声音稍重了些,过了两分钟里面才传来一句浅显的声音。

“饭放门口。”

“哥哥,我是时若。”

时若轻轻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房间里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滚动声,那声音由远及近。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坐在轮椅上,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个男生看上去十分年轻,面容精致而帅气,他的皮肤白皙如雪,散发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头发乌黑亮丽,当然得先忽略那个乱糟糟的发型。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裤子,显得身子更加单薄。

他的手指修长,轻轻地握着轮椅的把手,骨节微微泛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你是…”时阳眼睛亮了几分,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像是好久没开口一样。

“是的,我是。”

时若双手撑在他的扶手上,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哥哥,我回来了。”

“我能进去跟你聊聊么?”

说完时若便冲着房间里抬了抬下巴。

时阳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时若进房间后就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衣柜跟桌子,还单独有个卫生间,可能因为东西少,房间里显得很空阔,但也很整洁。

时若也不说话,视线便看向了离自己距离差不多一米的男孩。

“你,还好吗?”

时阳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着自己的腿。

“我还好,哥哥看起来不太好。”

时阳身子微僵,依旧低着头,没有接话。

“哥哥跟小时侯变化太大了,要不是知道房间里就一个人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的你特别爱漂亮,衣柜里面的衣服比我还多,有时候还偷贴妈妈的面膜,换了套新衣服就来我面前围着我转圈圈,问我好不好看。”

时若像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噗嗤笑了一声。

“我说不好看你就抢我娃娃,威胁我说好看,后面我说好看你就会捏我脸,然后说妹妹也很漂亮,不过还是哥哥我更帅,说完还会加一个特别浮夸的动作。”

时阳脸一红,沉封记忆也慢慢浮现出来,尴尬的轻咳一声。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时若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小,听出了几分愧疚的意味“但是我很抱歉哥哥,是我回来太晚了,让哥哥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