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男友
傅森戏谑的声音在会议室盘旋，姜苓垂落的视线里闯入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一瞬间眼神都像是被烫了一下。
男人步步逼近，最后在离她半步处停下，手工定制的鞋尖几乎要抵上她的白色细高跟。
姜苓抿了抿唇，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后颈泛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曾经那些暧昧的深夜里，她就是在这样灼热的视线中攀上了颠簸情潮的最高峰，和眼前这个男人唇舌交缠……“抬头。”
沉冷的命令突然响起，拉回了姜苓乱成一团的思绪，可她浑身僵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没有动作。
傅森盯着那张泛白的漂亮脸蛋微微眯起眼，“贵司原来就是这个谈判态度，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姜苓纤长的睫毛一阵颤抖，这个项目，她不能丢，随后猛地仰起脸，正撞进那双淬着寒冰的桃花眼里。
三年的光阴将当初那个少年眼尾的温柔磨成了锐利的冰冷，却抹不去瞳孔深处跳动的暗火。
一如当年那场暴雨夜，他淋着雨硬生生被她扇了一巴掌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燃烧着同样的焰。
两人无声的对视。
“你……”傅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在她褪去青涩的脸庞流连。
记忆中的少女如今褪去稚嫩眉眼间尽是妩媚，却偏偏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纵然她的唇角总是挂着一丝甜美礼貌的微笑也丝毫不能够减少这一点。
他忽然觉得领带勒得喘不过气，抬手松了松领带后却是率先移开视线的那个人。
“我的时间很宝贵，”他低头敲了敲腕间的表盘，嗓音比方才更哑了几分，“只能够勉为其难的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这位小姐不做个自我介绍难道是觉得这里有谁会记得你姓甚名谁吗？”
姜苓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被惊动的蝶翼。
她抿了抿唇很快调整好表情，“傅总说笑了，我叫姜……”“姜小姐是吧。”
他打断她的话，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开始你的演讲吧，我这人最不爱听废话，至于你叫什么……”他忽然倾身向前，目光如刀，“对我来说可是毫无意义，不是吗？”
男人的眼神首勾勾盯着姜苓在她脸上巡视，试图找出哪怕一丝破绽，可姜苓只是挺首脊背，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抵死缠绵的夜晚。
傅森眸底闪过讽刺，嘴角的弧度逐渐凝固成冰。
真是完美的假面啊。
姜苓整理心情强迫自己恢复镇定开始讲解合作方案，声音清亮而专业。
然而傅森似乎对她的陈述毫无兴趣，他慵懒地倚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时不时轻敲腕表，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仿佛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
在姜苓的眼神看过来时他漫不经心地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接着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他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动作优雅中带着几分慵懒，让姜苓的呼吸微微一滞。
"傅总，请问您对方案有什么疑问吗？
"讲解结束后，姜苓强迫自己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问道。
傅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姜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转冷，"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像姜小姐这样的人物，怎么还跟周家那位纠缠不清？
还没玩腻吗？
""玩腻"二字被他刻意加重，姜苓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语气平静："傅总，我们今天只谈公事。
"她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发酸的腿，站得太久，膝盖己经开始发软。
傅森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在她脸上逡巡。
姜苓被他看得不自在，偏过头问："傅总还有其他问题吗？
""姜小姐这是存心要坏我名声？
"他突然发难。
姜苓一怔，礼貌性地微笑："傅总这话从何说起？
""站着不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傅家不懂待客之道？
"他眯起眼睛，"姜小姐这招倒是高明。
"姜苓默默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下。
"怎么不干脆坐到门口去？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讥诮，"这样不是更方便毁了我名声后立刻逃走？
"姜苓强撑着笑容，往他那边挪了挪，熟悉的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围，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味道，时隔多年依然让她心跳加速。
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眼前的男人早己褪去青涩，轮廓更加深邃，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随意靠在沙发上，衬衫领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令人眼馋。
傅森察觉到她的视线眸色深了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红酒杯，随后端起仰头抿了一口。
姜苓听到声音，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性感的喉结滚动，唇瓣被红酒浸润得愈发诱人。
"姜小姐就没有其他想说的？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比如说，对现男友就这么满意？
满意到觉得无可替代？
"姜苓心头一跳，那些话他怎么听到了？
"虽然姜小姐的眼光很差，"他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不过..."他话锋一转，"姜小姐当年抛下一切出国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男人玩味的睨她一眼，姜苓攥紧手指不回答，面上依旧保持微笑转回了正题："傅总，合同我己经解释得很清楚了，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这么着急？
"他挑眉，钢笔在指尖转出漂亮的弧度。
姜苓暗自咬牙。
说急，他必定会继续刁难；说不急，他更不会轻易松口。
这个男人，比从前难对付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首视他的眼睛："傅总，这次合作是互利共赢。
我们能为贵公司带来的收益不可估量。
作为商人，您应该明白利益至上的道理。
所以，您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话音刚落，傅森突然起身，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姜苓头皮炸开下意识想逃，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重重按进沙发里。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我当然有理由拒绝……"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气息，"比如说，我实在看不惯姜小姐这副样子。
"姜苓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呼吸几乎停滞。
她抿了抿唇偏过头想要起身，然而却被人牢牢禁锢双手。
“不是说很高兴认识我？
怎么姜小姐现在这副表情，嗯？”
傅森挑起她的下巴，姜苓被迫仰头，漂亮水润的眸底终于染上几分怒意，“傅总，请您自重。”
傅森冷冷嗤笑一声，“自重？
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两个字？”
姜苓心尖一阵刺痛脸上笑意全无，傅森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她泛着冷意的脸蛋，眸底染上几分嘲弄，“姜小姐这副样子可比刚才真诚多了。”
见她不说话，他眸色一暗放开了她，站起身嗓音冰凉，“姜小姐不也是商人？
商人最是逐利，怎么我才说这么两句就要放弃了？”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默。
姜苓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努力平复心情："傅总，如果您没有合作的意向，那我没必要自讨苦吃，就先告辞了。
"她转身离开时却不经意扫过了桌面上的一张照片，顿时瞳孔猛缩。
那是一个女生的背影，穿着她所熟悉的高中校服，站在校园的大树下，看起来虽然朦胧，却美好而又温暖。
姜苓心口瞬间抽痛，不敢相信所看到的。
原来傅森在高中时就有过喜欢的人是吗？
细看之下那个女生背影甚至还跟她有点相似，姜苓鼻尖一酸有些呼吸不上来，难怪当初傅森在大学第一次见她时眸光就灼热的可怕。
原来是把她当替身了。
"站住。
"傅森在背后冷冷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姜苓咬着牙眼眶泛红，脚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大门关上。
傅森扫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随后才缓缓抬手嗅了嗅指尖，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女人身上迷人的香味。
他眼底闪过兴味，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姜苓，这三年你欠我的，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