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徒四壁的起点
她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院子，表面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冷笑。
这院子倒是比她记忆中稍微整洁了些，围墙用新泥修补过，角落摆着几盆新鲜的花草，院子中央的水缸旁，还放着一把锃亮的木柄水勺。
“呵，看来赵氏这些年过得不错。
靠着当初卖我进苏家的那笔聘礼，竟还把院子修葺了一番。”
她正准备迈步走进屋，却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
“娘，你说清歌姐这次回来，会不会从苏家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声音娇滴滴，语气里却满是窥探的算计。
“值钱的东西？”
另一个尖利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苏家连人都不要了，还能给她带回来东西？
说不定连她嫁过去的那些嫁妆都被扣下了！”
“可是——她带着包袱呢，会不会是苏家打发她的银子？”
“哼，那些包袱，顶多就是破衣烂衫。
你别盯着她那些东西，真正值钱的，是她从咱林家嫁过去时的嫁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咱家的，她现在回来，还得一件不少地交出来！”
林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不愧是赵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
**她心里想着，抬脚大步走进院子，脚下踩得重重的，把地上的碎石都带起了几颗。
“砰！”
她将包袱丢在堂屋门槛上，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堂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母女二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赵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假惺惺的笑脸，站起来扯着嗓子道：“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清歌回来了吗？”
“姐姐！”
赵玉莲紧接着笑着开口，声音甜得腻人，“你总算回来了。
我们还说呢，你从苏家回来，怎么没早些通知我们，好让我们去接你呀！”
林清歌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对母女的表演。
赵氏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意，但眼神却不住地往她的包袱上扫；赵玉莲则首接双手插着腰，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目光里的得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包袱放稳，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走进屋，首视赵氏道：“娘，我回来了。”
赵氏听到这声“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假装热情地拉了拉她的手：“哎哟，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不过你说说，这大清早的，苏家就把你赶回来，连口早饭都没让你吃吧？”
林清歌低头扫了她一眼，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语气淡淡地说道：“娘，您这是心疼我呢，还是讽刺我？”
赵氏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干笑两声：“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我是你娘，怎么可能讽刺你？
不过你也知道，咱林家这日子也不宽裕。
你既然回来了，咱们娘仨一块儿过日子是没问题的，只是……你总不能空着手回来吧？”
“就是啊，姐姐。”
赵玉莲顺势开口，语气娇滴滴的，“你这一走就是三年，家里的日子可紧巴巴的。
你回来投奔我们，带了什么东西呀？
包袱里是什么？
不会是苏家给你打发的银子吧？”
林清歌冷冷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包袱里有什么东西？”
她指了指自己的包袱，声音不急不缓，“玉莲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打开看看。
不过，我劝你，动之前，想清楚后果。”
赵玉莲被她盯得心里一阵发虚，原本己经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撇了撇嘴嘟囔道：“谁稀罕啊！
不就是些破烂嘛！”
赵氏见状，眉头一皱，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满：“清歌，你这是什么态度？
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有什么东西不能拿出来给我们看？”
“一家人？”
林清歌看着她，嗤笑一声，“娘，这话您说得倒是好听。
我是您名义上的女儿没错，但我回来的第一句关心，是问我带了什么东西，而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
这样的‘一家人’，您觉得我该信？”
赵氏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气得脸色发青。
赵玉莲眼珠一转，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哎呀，姐姐，娘这不是关心你吗？
再说了，咱家现在日子紧，你回来总得让娘看看你带了什么，免得咱们以后吃不饱啊！”
林清歌懒得再与她们争辩，冷冷道：“我带回来的东西就放在包袱里，谁想动随便动。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动了，就别后悔。”
说完，她不再理会母女俩，提起包袱走向院子角落那间破旧的杂物间。
赵氏朝那间屋努了努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清歌，你要住就住那间屋吧。
你现在从苏家回来，咱林家容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记住，别跟我伸手要米粮，咱家可养不起闲人！”
林清歌站在杂物间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放心，我不会占林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只要你们不动我的东西，我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赵氏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脸上的得意越发明显。
林清歌推开杂物间的门，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堆满了破家具和杂物，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角落里唯一一块看起来还能用的木板床上布满了灰尘，靠墙的窗户还有一个缺口，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新家’。”
她自嘲地笑了笑，把包袱放在床上，卷起袖子开始清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