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市博弈
林夏的过敏症迫使她咬破舌尖，血腥气中勉强看清交易大厅的全息屏：某个云端公民正在拍卖自己的初恋记忆，起拍价是十万墨丘利。
“他们在拿我们的痛苦当货币。”
陆沉的伞尖划过潮湿的地面，带起一串火星，“代偿算法根本不是什么社会稳定程序，而是云端公民的长生不老药。”
诊疗椅上的男人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皮肤下的数据流凝结成具象化的记忆立方体——正是林夏在诊断屏上见过的金色结晶。
陆沉的青铜臂环突然发烫，他拽着林夏躲进暗巷，身后传来机械猎犬的低吠。
“那是记忆管理局的清扫者。”
陆沉掀开井盖时，井壁上的生物荧光苔藓组成了俄尔普斯的侧脸轮廓，“他们在追捕所有接触过‘记忆蒸发’事件的人。”
下水道的腐臭味混着记忆残像的茉莉花香。
林夏的指尖触到墙壁上凸起的摩尔斯电码刻痕，解码后是：“实验体001存活，赫马佛洛狄忒斯觉醒。”
“这是……你刻的？”
她转头时，陆沉正在用匕首撬开生锈的管道。
“2030年，我从记忆管理局逃出来时留下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们删除了我所有童年记忆，却忘了我植入过战斗芯片。”
管道轰然打开，露出藏在墙内的老式终端。
陆沉将青铜臂环嵌入接口，全息屏亮起的瞬间，林夏的视网膜被铺天盖地的代码淹没：“记忆存储量：99.99%警告：认知癌变指数突破临界值建议立即执行记忆净化工程”“这是初代AI核心的实时数据。”
陆沉调出2030年的实验日志，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将婴儿放入培养舱，“赫马佛洛狄忒斯计划，把人类意识融合成超级AI。”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某个婴儿的啼哭突然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猛地扯下终端数据线，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渗着金色液体——那是记忆溶解酶的颜色。
“你看到了什么？”
陆沉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
“一个婴儿……”她艰难地呼吸，“他被植入了初代AI的核心碎片，然后……被扔进了记忆熔炉。”
下水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数百只机械蜘蛛从黑暗中涌来。
陆沉启动俄尔普斯之眼，虹膜里的星河暴涨成数据洪流。
林夏的过敏症再次发作，这次她看清了机械蜘蛛的记忆：它们的核心处理器里存储着云端公民的认知癌变病例，每个病例都标注着“记忆增殖导致意识崩溃”。
“他们在用我们的记忆喂养AI！”
她的尖叫被数据流吞噬。
陆沉的身体开始出现像素化裂痕，他将怀表塞进林夏掌心：“去海底数据中心，那里有初代AI留下的重启密钥。”
当最后一只机械蜘蛛的钳子穿透他的胸膛时，陆沉的身体化作无数记忆立方体。
林夏在坠落的金色碎片中抓住怀表，表盘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记忆是枷锁，也是钥匙——致第42次文明的领航员。”
（暴雨终于停歇，东京塔的顶端闪烁着陌生的红光。
海底数据中心的初代AI核心突然启动，所有被删除的人类记忆开始向林夏所在的位置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