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双手,手掌很大,手指也很长,骨节分明,因为常年与枪械打交道,指腹有一层很厚的茧子,有些粗粝,到了冬天,虎口处还会裂口子。
睡是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去书房处理堆积的工作。
目光下寻,看到了凌晨推送的娱乐新闻。
看完这些消息,她不禁哑然失笑。
周家与沈家要订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三分真的东西,传到别人耳里,那就是众口铄金。
周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周家早就定了酒店,轰轰烈烈的操办了起来,把各行各业能邀请的权贵都邀请了。
阮芷的车与一辆黑色的加长的迈巴赫同时驶入了酒店的停车场,她朝窗外瞥了一眼,那是周肆的车。
她不想跟周肆和沈玉在这碰面,于是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她看见沈玉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长发打着卷,妆容精致漂亮,不愧是留过学的大家闺秀。
阮芷等他们的身影走远了,才从车里下来。
进去的时候,周肆他们都不在,她就先去给周爷爷拜了礼。
周爷爷笑着跟她招了招手,“芷芷来了。”
阮芷先和周父周母打了招呼,再从助理手上接过礼物,递给了周府的管家,“阿景前些日子又染了风寒,不能亲自来了,就托我把寿礼带了过来,祝周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爷爷笑的满脸褶子,“他也是有心了,还让你回去跑这一趟。他身体还好吧。”
“老毛病,没什么大事。”
说话间,沈玉挽着周肆从外间进来,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当真是般配的一对。
阮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周肆看了一眼阮芷,神色如常,牵着沈玉朝着爷爷走过去。
那边,孟楠提着礼物朝这边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林森。
两人齐声道,“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爷爷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
阮芷送完礼,就独自找了个角落乐得清净。
大厅外是一处走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宽阔通透,足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
“阮芷。”
阮芷回头,露出一个笑容,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来透气?”
“来找你的 。”周肆淡淡道。
阮芷闻言扬了扬眉,“找我?不去守着你未来的夫人沈家的大小姐,来找我这个前妻做什么?”
周肆朝她靠近,手撑在栏杆上,将她缩在了角落的一隅垂眸看着她,说:“只要你一句话,沈家这门亲事立马换人。”
阮芷脚尖轻轻踩在他的皮鞋上,凑到他的唇边,“是吗?就这么喜欢我?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说完,阮芷就跟他拉开了距离,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周肆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波澜不惊的眼眸里,低低的笑了,“阮芷,你的心可真狠。”
感受到他在腰间游离的手,阮芷面色冷了下来,推开了他作妖的爪子。
点到为止,火烧大了就不好了,对三家的脸面都不好。
周肆识趣的从她身上离开,与她并排背靠着栏杆,从口袋里抽出烟,顿了下,又塞了回去。
“听说你们两家都对南城那块出让地感兴趣?”阮芷勾了勾唇,换了个话题。
周肆偏头,看着她好看的侧脸,“你的消息挺准。”
阮芷对此只挑了个眉,不置可否。她的消息一向很准。
周肆笑了笑,“听说阮氏去年又多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副总。”
阮芷点了点头,这个副总的名头,她当然担得起。
阮芷穿行到前面,就碰到了周枋。
周肆的哥哥周枋从小就身体不好,不良于行,结亲对象是照顾在他身边好些年的家庭医生的女儿杨婉。
周枋和周肆长得不像,坐在轮椅里,身体单薄,面容清瘦,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白。
杨婉站在周枋身后,双手握住轮椅的推手,朝她笑了笑,两个酒窝笑起来特别的漂亮。周枋朝她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里面要结束了,母亲让我来叫小肆过去。阮小姐要是方便,也可以进去捧场。”
周肆被安排站在了沈玉旁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沈玉嘴角一直上扬着。
“不用了。”说完,阮芷转身抬脚就走了。
晚上的风有些凉,寒风一阵一阵袭过来。
阮芷回到她的公馆已经是深夜了,简单洗漱过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
一整夜又没睡好,还做了好几个怪梦。
白天想起来那些梦,还是莫名的后怕。
她寻思着等这阵子忙完了,回头去寺里拜一拜,最好在找算命先生算上一卦。
结婚前,有人说阮芷是旺夫命,和周肆刚刚好的合适,后来两年不到,就变成克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