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毒水味刺鼻的走廊里，晓婷把A4纸拍在金属长椅上。
手术室的红灯在她背后明明灭灭，映得眼角泪痣像颗将坠未坠的血珠。
顾阳跷着二郎腿斜睨那张纸："堕胎同意书？
"签字栏"父亲"两个字被红笔圈得狰狞，"你们护士站打印机没墨了？
这破单子都重影。
""装什么傻！
"晓婷突然揪住他卫衣领口，腕上转运珠硌得他锁骨生疼，"上周三蓝鲸酒吧，你往我酒杯里放什么了？
""天地良心！
"顾阳举起三根手指，"我就多兑了半杯雪碧，怕你喝长岛冰茶上头......"尾音被甩过来的文件夹砸断，纸张雪花般散落在"小心地滑"的黄色警示牌上。
护士台传来压抑的嗤笑。
晓婷颤抖的指尖戳着他鼻尖："监控显示你扶我进的1607，房卡是你用身份证开的。
现在胚胎八周，正好对上时间。
"顾阳弯腰捡纸的动作僵住。
"要么签，要么我现在就从七楼跳下去。
"晓婷的声音突然放轻，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按住小腹，"反正孩子流着你这种人的血，生下来也是造孽。
"签字笔在同意书右下角洇出墨团时，手术室传来机械的电子音："13号，李晓婷请到3诊室。
"晓婷抓起文件扭头就走，细高跟踩过散落的检查单，孕酮指标那一栏的↑符号被碾成皱巴巴的抛物线。
顾阳在安全通道抽完第三根南京时，手机震了。
房东老张头发的语音带着麻将牌碰撞的脆响："小顾啊，我那房子卖啦！
新房主明天就来收房，你抓紧找下家......""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 顾阳踹开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时，玄关处立着个穿MaxMara羊绒大衣的女人。
她正在用酒精湿巾擦老张头留下的招财猫，镶钻美甲与掉漆的陶瓷形成残酷对比。
"私闯民宅犯法的知道吗？
"顾阳把双肩包甩上布艺沙发，扬起一层灰，"我租约到明年三月，老张头没跟你说押一付三的规矩？
"女人转身露出工牌，林若琳星海资本执行董事的烫金字在夕阳下反光："现在我是户主。
给你两小时收拾行李，否则我报警。
"顾阳猛地拉开冰箱门，掏出罐青岛啤酒："您报啊！
"拉环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