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眼里的那股瘙痒却还是挥之不去,他眼前似乎还缠绕着那层密密麻麻的黑,但更难以忽略的是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
“余不悲!
余不悲!”
几乎是发了疯,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叫着她的名字。
一遍遍,仿佛刻在他的骨髓中,融进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中。
它们都在叫嚣着,嘶吼着,愤怒着,渴望着,同一个人的靠近。
江筑痛苦的抱住脑袋,蜷缩在酒店的地毯中。
他的头部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及眼睁睁看着余不悲离开的那份痛的万分之一来得猛烈。
房中的吼叫渐渐歇下去,取而代之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余不悲......”“余不悲......”“不要.....不要丢下我.....余不悲......”他仿若陷入无尽的痛苦中,拼尽全力挣扎却只能不断下沉,意识渐渐迷失,只有一个名字,他从未忘记。
窗外的落日叹息着离开天幕,月亮今日失守,任由无边的云幕遮挡天地间的光亮,只留尽职的星星顽强的闪着。
在第一缕阳光洒入室内时,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欢欢,欢欢,你可醒了,你怎么样了,你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呜呜呜,你吓死我了”刚苏醒的女孩身体机能还未恢复,她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几个粗哑的音节。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女人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医生说这是爆炸的温度太高导致的,你休息几天就能说话了。”
余不悲迷茫的眨眨眼,却突然感觉到眼前有一层束缚,还有着细微的疼痛,她费力地抬起手,朝眼睛的方向摸去,却只能摸到一层布料。
她顿住了,向身边的人“看”去。
空气静默了几瞬,女人压抑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欢欢,你别着急,没事的没事的,医生…医生说了…她说了……”话没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捂住嘴背过去身不再说话。
余不悲脸上还带着迷茫,现有的条件还不能让她刚苏醒的脑子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做梦吗?
怎么会呢?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怎么会呢,怎么会……她胡乱想着‘对,对,睡一觉就好了,睡醒了,就什么都会变好’但当她闭上眼时,眼前却浮现出一幅黑红色的,恐怖的热潮,那股高温好似还笼罩在她的周身。
她的眼睛突然疼痛不己,她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啊——救命,啊!!
千千,救救我,我好疼啊啊啊啊啊”站在床边的祁千悠赶忙转过身按住床上挣扎的人。
她一边安抚着挣扎的余不悲,一边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欢欢,欢欢,余不悲,余不悲!”
她强行按住崩溃的余不悲,贴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没事的,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有我在啊,没事,都会没事的”余不悲渐渐停止了挣扎,她很想要哭,干涩的眼睛却只能感觉到疼痛。
她拼命地回想着,想要转移这份疼痛,却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一会儿是那对和蔼的老夫妻微笑地注视着她;一会儿是癫狂的女人流着涎水的狰狞脸庞;一会又变成深红色火焰中狂笑着的挣扎扭曲的身影.......警报器尖锐的嗡鸣侵扰着她混乱的思绪,耳边响起尖锐的声音,像针一样在她的脑子里搅动着。
但她己经没有力气再出声了。
慢慢的,世界归于平静,余不悲只能听到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一遍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孩子......过来......相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