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雾都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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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重庆在火锅蒸汽里浮沉。

沈昭踩着解放碑拆迁工地的碎砖,手里攥着当铺刚给的八百块钱。

黄桷树影里飘来包子香,她望着观音桥夜市霓虹灯下的"曹记破酥包"招牌,突然听见铁笼撞击声。

"小赤佬又偷东西!

"摊主老曹的北方口音炸响。

沈昭转头时,正看见铁笼里关着个瘦猴似的少女——油污的白色背心卷到肋骨处,腰侧未完成的彼岸花纹身在挣扎中渗血,像条撕咬自己的赤链蛇。

青铜钱从少女指缝叮当落地。

沈昭瞳孔骤缩,那是枚靖康通宝,和她外婆临终塞进襁褓的铜钱一模一样。

笼中人的杏眼突然瞪过来,左耳三枚银钉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恍如困兽。

"老子今天非得..."老曹的擀面杖刚要落下,沈昭己经掏出全部钞票拍在蒸笼上:"二十笼包子,现吃。

"油毡布棚里腾起白雾。

当铁笼打开时,少女像野猫般窜出,却被沈昭攥住脚踝。

沾着煤灰的脚腕冰凉刺骨,踝骨凸起处有道陈年烫伤——和沈昭手腕的伤疤形状完全相同。

"撒手!

"少女亮出美工刀,刀刃缺口中映出沈昭疲惫的眉眼。

她们在满地菜叶中翻滚扭打,沈昭的白衬衫染上朱砂颜料,突然瞥见对方肩头未愈的穿刺伤——七个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

"大足石刻的镇魂钉?

"沈昭钳制她的手突然卸力。

少女趁机翻身骑在她腰间,美工刀抵住喉结时突然愣住:"你啷个晓得?

"夜市霓虹在她们脸上流转。

沈昭摸出那枚靖康通宝,少女颈间红绳串着的铜钱应声共鸣。

远处嘉陵江传来货轮汽笛,混着朝天门码头卸货的号子声,把某个尘封的诅咒悄然唤醒。

"跟我走。

"沈昭扯开衣领,锁骨处的凤凰胎记在铜钱震动中泛红。

少女的美工刀当啷落地,油污下的脸终于露出十六岁应有的稚气:"我叫林雾,巴南木洞来的。

"鹅岭二厂的废弃吊脚楼里,月光从霉烂的楼板裂缝漏下。

林雾蜷在沈昭的旧风衣里啃包子,脚边散落着《巫纹谱》残页。

沈昭在煤油灯下修补《巴渝异闻录》手稿,钢笔尖突然戳破纸张——林雾肩头的彼岸花正在渗血,将风衣染出诡异的人面纹。

"这是噬心咒。

"沈昭用朱砂混着白酒调制药膏,"纹到一半就逃跑,怨气会反噬纹身师。

"棉签触到伤口的瞬间,林雾突然咬住她手腕,虎牙刺破皮肤的疼痛竟带着快意。

煤油灯爆了个灯花。

林雾松开淌血的唇,舌尖舔过沈昭腕间的铜钱疤:"你身上有地宫的味道。

"阁楼突然阴风大作,墙皮剥落处露出血写的古蜀文字,沈昭这才发现满墙都是自己梦游时书写的"莫开地宫"。

后半夜下起冻雨。

林雾在漏雨的阁楼角缩成团,沈昭扔过去的毛毯被她踹开三次。

当第九道惊雷炸响时,湿漉漉的少女终于钻进沈昭被窝,带着铁锈味的体温让她们像两柄插在鞘里的刀。

"他们说我阿妈是守陵人。

"林雾的呼吸喷在沈昭颈窝,"生我那天,石刻匠人们听到地宫传来编钟声。

"她的手突然探进沈昭睡衣下摆,指尖在腰窝处画着星图:"你这里该纹个囚笼。

"沈昭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却见林雾从内衣夹层摸出个油纸包。

褪色的照片上,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青铜棺椁前——那婴儿襁褓的纹样,与沈昭胎记分毫不差。

暴雨在黎明前转成雾。

当第一缕天光照亮阁楼时,沈昭发现怀中的林雾正在发烧。

少女后背的彼岸花纹身变成血红色,每片花瓣都浮现出小篆写的生辰——正是沈昭被遗弃在朝天门码头那天的日期。

"我们见过。

"林雾滚烫的唇贴上沈昭耳垂,"在阿妈的血泊里,你握着铜钱对我笑。

"她的指甲突然掐进沈昭肩头,在旧伤处刻出三星堆神树图腾:"别去地宫,会死的。

"阁楼外传来收破烂的梆子声。

沈昭把最后半片退烧药塞进林雾齿间,却在对方汗湿的后颈摸到七个凸起的肉瘤——排列方式正是大足石刻的北斗镇魂钉。

晨雾从窗缝涌入,在她们纠缠的发丝间凝成青铜蛊虫的形状。

当天中午,沈昭典当了外婆的银镯。

当她把纹身器材搬进阁楼时,林雾正用朱砂在墙面补全***。

逆光中的少女转过头,沾着颜料的手指划过自己锁骨:"给我纹个凤凰,要会吃人的那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