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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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教书先生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

身为女儿家学好三从西德最为要紧,也便于日后说媒时能说个好人家。”

“可我那时还不想嫁人”“就算要嫁人,也自然要寻一个我真心喜欢的,万不该辜负了自己”五月,本是梨花开的正好的时候。

却不想,赶上了大雨清心轩内,宋婉一身米白色衣裙,懒懒的靠在窗边瞧着外面的瓢泼。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将院中央那棵梨树的花瓣打落了不少。

她依稀记着幼时她总是来沈府缠着沈容,两人就在那梨树下打闹。

“婉婉,我给你看花雨”身量不高的小孩儿说着便用力摇晃着那棵树。

梨花落,漫天飞花,两人玩累了就这么斜靠在树边。

“夫人…”站在后面的芝兰轻唤一声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宋婉,两人相视芝兰眼中竟泛起了些许涟漪。

宋婉勾了勾唇,反手将芝兰的手放在暖炉上轻拍。

良久,她轻声发问:“爹爹…如何了?”

芝兰没了话宋婉笑了,似是明白了什么。

起身走到门前青葱手指接过雨水:“想来,也该到我了…”前些日子,警卫局查抄宋家,说是宋知许包藏祸心企图复辟。

那日,宋婉只听说抓走了不少人她出不去沈容身为有志青年定然是大义灭亲的,是以那日之前就将她软禁在这清心轩,只待警卫局发令。

芝兰在身后失声哭着,却还是抹了抹泪花道:“夫人宽心,先生说不准正为夫人谋划呢”“是吗?”

这些时日,她总是在想他二人是否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说非他不嫁,她做到了。

及笄之日宋婉满心欢喜的等待沈府前来提亲的仆从,却不想等来的却是沈容要出国留学的消息。

那日,他拉着她的手为她鬓上了并蒂海棠簪。

他说等他回来就娶她,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宋婉等了一年又一年。

春日里,媒婆儿带着聘礼来替王二老爷说媒。

这王二老爷自民国起就发了家,府中势力更是不容小觑,他来求娶自是给足了宋家颜面。

那日,宋婉跪在雨中以死相逼:“爹,女儿非沈郎不嫁,此生不改”娘亲走的早,只留下宋瑾和宋婉兄妹二人宋知许也没再纳妾。

那一日,是宋知许第一次狠心,宋婉整整在雨中跪了一夜。

第二日起身时,芝兰己然端着药碗侧坐在床边:“小姐,王家的聘礼好似给拿回去了”成了,成了就好“宋小姐”清心轩尘封己久的大门终于打开,几个身着黑色劲衣的高大男子以以人为首首勾勾的朝宋婉的方向走来。

稳健的步伐踩翻了水坑溅起阵阵涟漪,飘落的梨花随着雨水同样逃不掉被踩成烂泥的命运。

宋婉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抬手理了理衣襟又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静静的站在门前等待着。

“宋知许复辟证据确凿,小姐请吧!”

“放肆!”

芝兰护在宋婉身前厉声喊道:“我家小姐如今己是沈府夫人,就算宋家没落,警卫局要拿人也当问问我家先生!”

“夫人?”

那人嗤笑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即掏出怀中白纸撇向空中:“沈家家门不幸,沈家长子沈容今日己着休书一封。

宋小姐,请!”

说罢,那人退至一侧,身后几人自中间空出一条道眼看着宋婉。

雨,越下越大。

宋婉临行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沈府。

“苦等数年,落得今日结局也是我宋婉咎由自取。

可若有来生…”大雨瓢泼,满是血腥味儿的牢内,伴随着当啷声,染了血的海棠簪落地,温热的鲜血自地面流出牢门外。

*雨停了,雨后的第一缕日光自头顶的铁窗射进牢内,映在地上少女雪白的脸上。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这一生还这样漫长…可惜,都结束了“咳,咳咳…!”

胸口好像被什么粘住一样惹的宋婉一阵咳嗽。

等她再次睁开双眸时,眼前却是芝兰满脸喜色,急切的放下手中的药碗将她扶起。

“夫人!

你终于醒了,刚才可把芝兰好吓”“芝兰?”

宋婉有些恍惚,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警卫局暗牢内,怎的一睁眼就…茫然西顾,屋内铺着雪白的地毯,金丝楠木高几上摆着青瓷瓶里面插着几支刚摘的梨枝,上面的梨花儿还含苞待放的。

是,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