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来,妻子告诉我,旺财跑丢了。我难以置信,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旺财的下落。
妻子很是不满:“陈然,一条狗而已,值得你这样大费心思吗?”后来我才知道,
她为了她的初恋林烨,把我养了十年的旺财杀了。她笃定我不会因为一条狗和她闹。
可等我不闹了。她又后悔了。1出差回来那天,颜倩说要来接我。我很惊喜,当即应了下来。
见到颜倩后,我将礼物给她,她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问她怎么了,可她只说没事。
考虑到她在开车,我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等她停车入库,我才继续:“倩倩,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颜倩望着我,眼尾泛红:“阿然,对不起。
我、我没照顾好旺财,它——走丢了。”我直接愣住了。颜倩呜呜地哭起来:“那天,
我带旺财去公园散步,顺便买菜。“回家后我就去处理菜,一转眼的功夫它就不见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门没关好,旺财又没玩尽兴,就从门口溜出去了。”颜倩哭得很大声,
可我完全没有心思安慰她。旺财都快十岁了,相当于一个老人!这样的它如何在外生存?
它还能认出回家的路吗?我欲言又止,没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颜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凶我?!”我急忙缓了语气:“没有,倩倩,我只是着急,
对不起,我没有凶你的意思。”颜倩却不高兴了:“陈然,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旺财丢了我也很着急,可你凭什么凶我?”“我真的没有凶你的意思,倩倩,倩倩!
”我着急忙慌地想证明自己绝没有凶颜倩的意思。可她正气头上,头也不回地下车走了。
我无法,只能拎着大包小包追上:“倩倩,我错了,
我就是一时着急……”2颜倩正试用我给她买的化妆品和包包。她问我好不好看,
我一个劲说好看,却被她白了一眼:“一听就知道是敷衍,真没意思。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倩倩,我为我的态度道歉,可我真的很担心旺财。
“你再多说一点线索,好吗?”颜倩的手顿了顿,语气淡淡:“陈然,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那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不记得了,大概两天前吧。”“两天前?!”我惊叫道,
“它年龄那么大了,走丢整整两天,你不告诉我,你、你!”我忿忿地捶了一拳沙发,
心中尽是懊恼。为什么我偏偏在这几天疏忽了对家里的关注?
不然我就可以早点发现旺财不在家!颜倩很不满我的态度:“陈然!又不是我赶它走的!
你凶***什么?!”我捏了捏眉心,不想再和颜倩争论,起身向门口走去。“你要去哪儿?
”颜倩在我身后问。我停下脚步:“去找门卫看监控。“我想知道,它还在不在小区里。
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人见过它。”说完,我便准备出门。颜倩喊住了我,
眉头紧皱:“陈然,一条狗而已,值得你这样大费心思吗?”我缓缓点了点头。
颜倩生气了:“它只是一条狗!比你的妻子还重要吗?!”我觉得莫名:“倩倩,
你为什么要和旺财比较?”颜倩语气一松:“因为你凶我了!为了这条狗!而且,
你都没问我这几天有没有睡好,喝好,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只关心这条狗!”我闭了闭眼,
突然丧失与她说话的力气。可我还是解释了:“首先,你来接我时,我看出你情绪不对,
问过你了,可你没理我。“其次,我先前已经对我的态度道了歉,也给你带了礼物,
都是你喜欢的香奶奶和蒂芙尼。“最后,旺财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它陪伴我十年了,
它是一条年纪很大的狗了,我真的很担心它在外面会有危险。”颜倩不说话了。
我叹了口气:“我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你不用等我,先吃饭。”3夜晚的风吹得我有些凉。
我加快脚步,赶到门卫处。塞了根黄鹤楼给门卫,他慢吞吞打开监控:“狗?啥品种?
大黄啊,我看看。”尽管我不住祈祷,但还是看到了旺财跑出小区的身影。
我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办好。虽然我们小区是别墅群,远离闹市,可周围车流量也不少,
我真担心旺财会被人拐走,或者已经不在……况且,两天了,两天里能发生很多事。
它一条十岁高龄的老狗,如何在这个城市生存?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家门口。
轻轻推开院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我给旺财打造的狗狗小屋。我不禁两眼发酸。
旺财最喜欢玩的波波球还躺在地上,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像是它在玩一样。“阿然,
外面风大,快进来吧。”我循声望去,颜倩站在门口满眼担忧地看着我。
她走过来挽住我的手:“阿然,你别着急。“我听说过一个说法,
狗狗是能感觉到自己快死的,他们会在死之前悄悄离开家,不愿死在家里。“你说,
旺财也那么老了,它是不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才跑出去呢?”一瞬间,我如遭雷劈。“不行!
旺财是我的家人!就算它、它活不下去了,我也得让它好好离去!“倩倩,
我一定要找到旺财!”颜倩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她或许还无法理解我对旺财的感情。
可旺财对我来说,就是相当于家人的存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我回了趟老家,
和朋友在乡下撒野。大家都知道,刚高考完的我们最肆无忌惮,最容易忘乎所以。所以,
当朋友说要下河游泳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家玩上头时,谁也没发现我情况不对。
我脚底板抽筋了,却因为害怕,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是两岁的旺财,
奋不顾身朝我游了过来。我至今都记得它奋力划水的身影。如果没有旺财,
就没有今天的陈然。我,一定要带旺财回家!4在颜倩的劝导下,我随便吃了点饭,
就回书房想办法。我先是在各大社交平台发布了寻狗启示,重金寻狗,或是线索。
还厚着脸皮“骚扰”了附近的邻居,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旺财。他们都表示想不起来,
不过有线索的话,一定会联系我。颜倩欲言又止:“阿然,你刚结束出差,也得好好休息啊。
”我叹了口气:“旺财一天找不到,我这心就放不下来。”颜倩看着我这副模样,
也只能叮嘱我早点休息,便离开了。等颜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掏出口袋里的东西,
沉思。这是我在旺财小屋里看到的布料。因为颜倩讨厌狗味,所以都是我在打扫旺财的小屋。
里面除了毯子、枕头和旺财喜欢的玩具,就没有别的东西。可我不过出差一周。
里面竟多了条稀巴烂的碎布。藏得还挺隐晦。就像,从哪里撕咬下来的。
可旺财性情向来温驯,它的生活也很有规律。基本上都是在家,早上和晚上由我牵着去散步。
我不在,就是颜倩带它。它上哪儿去找这样一块布呢?蓦地,我灵光一闪,
赶紧打开安装在旺财小屋里的监控。这个监控颜倩并不知情。因为工作性质,我总是出差。
颜倩在舞团,也总是早出晚归。我担心旺财独自在家,便在它的屋里装了个监控。
我本来是打算看看旺财是什么时候捡了条破布回来的。可我看着看着,就品出一丝不对劲。
旺财总是巴巴地趴在窝里,望着某个方向。因为监控安在狗屋里,
所以我无法看到旺财是看到了什么,才会站起来。如果是熟人,它应该会摇尾巴。
如果是陌生人,它会吼叫——这是狗看家护院的本领。可它的反应很反常,既没有摇尾巴,
也没有吼叫。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第四天。旺财一改宅在窝里的性子,
突然走向房子里。因为它的离开,我终于能看到其他景象了。可还没等我看出什么,
就听到一阵疯狂的狗叫和骂骂咧咧的声音。难道有贼进了我家?!旺财咬伤了他,
所以才会被诱骗走?当我以为自己的猜测即将成真时。
我却看到了一个没想到的身影——林烨,我的老同学,也是颜倩的初恋。
5虽然林烨的脸只出现了短短几秒。可我还是认出了他。只因我俩有仇。林烨是我大学舍友。
我把他当好兄弟,将暗恋颜倩的秘密告诉他。林烨鼓励我大胆追爱,
不仅帮我要到颜倩的联系方式,还为我出谋划策。为感谢他,我包了他的饭卡,
还送了好几双aj。后来,我自觉差不多了,就鼓起勇气和颜倩表白。颜倩支支吾吾,
说她有对象。我没好意思再死缠烂打,就在学校里散心。
结果在小树林里听到颜倩在和人吵架。我当即就要冲上去啊!虽然女神已经有对象了,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她!就在我出声的前一秒。林烨的声音响起。
他在指责颜倩为什么要拒绝我的表白。我人都傻了。大脑一片混乱。我还在想,
是不是林烨看出我的失落,在为我打抱不平。可颜倩哭着说:“林烨!
你难道忘了你才是我男朋友吗?!”听到这话的我差点晕倒。
我信任的兄弟和我的女神是一对?他还教我追她?我不理解,大为震惊。
后来我才知道林烨的打算。他觉得我有钱,就怂恿我追颜倩,再拿我给颜倩送的奢侈品去卖。
看清他后,我直接让他还钱,否则就报警。我们彻底撕破脸。结果他竟和颜倩分手了。
可林烨最后也没还钱。因为颜倩来求我了。她说林烨***了她的照片。如果我敢报警,
颜倩的照片就会传出去。我本就喜欢颜倩,根本看不得她流泪的样子。
便答应了林烨的交易——用钱换照片,恩怨一笔勾销。可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我匿名举报了林烨考试作弊、评比造假,直接影响他大学毕业。他本就没什么读书的心思,
连续挂科好几次后,被学校劝退。我和颜倩反而因此慢慢走到一起,大学毕业没两年,
就步入婚姻殿堂。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和林烨应当没什么交集。可他为什么,
还会出现在我家里?6敲门声突然响起。颜倩推门而入:“阿然,还不休息吗?
”我下意识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马上,我想再等等,看有没有人联系我。
”颜倩轻咬下唇,泫然欲泣地看了我一眼:“阿然,我知道旺财对你来说很重要。
“可我也等了你好久啊。”她的手软若无骨地搭上我的肩,呼吸轻轻吞吐在我耳边。
我差点没把持住。还好瞟到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时,我一个激灵清醒了。我猛地推开她,
一字一句道:“颜倩,你——”我本想直接质问她,又觉得她也不会承认,反倒会打草惊蛇,
便停住话头。颜倩双目迷离地看着我:“阿然,怎么了?”我又把她推开一点,刚要开口,
手机便兀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我本想挂断,偏偏颜倩不满,要撞上来。手一滑,
那边接通了。“喂,请问你是在找狗吗?”我心下一喜,反而忽略了怀中人的瞬间僵硬。
“是我!你有线索吗?”女生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见过那条狗。“但是,
它应该已经死了。”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手脚发凉,哽咽道:“……什么意思?
”颜倩忽然抓住我的手:“阿然,这一听就是骗子!”女生听到颜倩的声音,
激动道:“我不是骗子!我是真的见过这条狗!“它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红色的项圈!
***后面有一撮白毛,对不对?”我哑声称是。“你在哪里见到它的?”我想,
即便旺财已经死了。那我也要去给它收尸。
可女孩的话却无情地击碎我最后一丝幻想——“后厨。“我在后厨见到它的。
”7我差点站都站不住。我简直无法相信,对我与家人无异的旺财,竟会是这个结局。
它救过我,用一生陪伴、守护我。可我竟连护它晚年都做不到。我痛苦地号啕大哭。
颜倩不满道:“阿然,那只是条狗!你别这样——”“你懂什么?!”我打断她,“颜倩!
我早就、不止一次和你说过,旺财救过我!它就是我的家人!“你可以不喜欢它,
但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它!”我擦干眼泪,竭力恢复冷静。
“我一定要弄清楚谁拐走了旺财,我要让他付出代价!”颜倩的身躯猛地一震。我注意到了。
冷静下来的我突然想起先前的事,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夫妻感情了,盯着她问道:“颜倩,
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发现旺财离开家?”颜倩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阿然,你怀疑我?
”我不说话。颜倩气极,突然甩了我一巴掌:“陈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就算我不喜欢那条狗!我也没必要、没必要故意害它吧!”我感受着脸上***辣的痛意,
笑了。“好,那我相信你,我给你道歉。“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里?”我将监控截图拿到颜倩面前,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我沉沉吐出一口浊气。“你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旺财的死,和他有关吧。
”颜倩死死咬住下唇,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也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说完,我转身就走。“陈然!”颜倩喊住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的眼里充满不甘,唯独没有歉意和爱。
我突然觉得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她。颜倩放缓语气,劝我:“陈然,我们从校园到婚姻,
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你要是想养狗,我陪你再去买一只,别因为一条狗和我闹,好吗?
”8我缓缓走到颜倩面前,俯身靠近。她以为我会让步,孰料我只是拍了拍她的脸,
对她说:“颜倩,旺财是有名字的。”说完,我就将她“请”了出去。事已至此,
我已经能确定颜倩在瞒着我和林烨联系。我也想相信颜倩和林烨之间没什么。可她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