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烁从遍布青铜纹路的意识舱中惊醒，舱壁流动着《山海经》中记载的诸多异兽的全息投影。
凤凰与毕方在万丈高空中对峙，玄龟与虎蛟在海里卷起一阵阵相撞的浪潮，白泽与饕餮在山林之间互相角力，四方天地被这种平衡支撑着。
众多脉管连着意识舱，充盈其中的神经传导液泛着青瓷釉色，在舱底汇成太极阴阳鱼的图案，缓缓流转。
他抬手抹去眼睑上的液体，机械义肢的关节发出檀木机关般的咔嗒声。
"子时三刻，归魂失败。
"舱外传来机械道童的诵经声，电子木鱼敲击着二进制佛号，“・・・・・-・・・・-、-・・・・- -、-・-・・- -・-、-・・・--- -・・”。
沈烬烁推开绘有《洛神赋图》的舱门，发现整座实验室建在一座倒悬的青铜巨树内部，枝桠间悬挂的琉璃灯里囚禁着发光而朦胧可视的人形数据。
“人想要永生，想要成为神，但人神殊途，人神相恋，终将招来神罚，不是吗？”
“可，是这样吗？”
一阵悠扬的钟声从心底的庙里传入耳中，他的视网膜突然浮现焦尾琴弦状的数据代码流，在幽幽飘荡的古琴曲《广陵散》的韵律的激荡下，破碎记忆如古墨淌在宣纸上晕染一般逐渐恢复：顾璃萤身着素纱襌衣，腕间机械佛珠碰撞作响，正将鎏金蝴蝶锁嵌入胸口檀中穴。
实验室窗外暴雨如注，雨帘中悄然悬浮的无人机似乎正亮着朱砂符咒红光。
"沈工，卯时将至。
"机械道童递来铜雀衔灯造型的通讯器，其雀喙吐出一团霓虹，闪烁间会聚成顾璃萤的虚影，"涅槃系统的阴阳爻已乱..."话音未落，整棵青铜树突然倾斜，枝头琉璃灯接连爆裂，数据幽魂尖啸着涌向树顶的八卦罗盘，树叶缝隙间隐隐透出一阵红光。
青铜树开始崩塌，沈烬烁轻轻跃起，强忍住失重的不适感，抓住飘落的青铜叶，青铜叶的玻璃叶脉亮起蓝光，经过瞳孔识别之后，叶片瞬间展开成《营造法式》构造图。
他沿着斗拱结构的梁架攀爬，看见树顶的量子罗盘正将一个个数据状的幽魂炼化成一颗颗丹丸状的光球。
当他的机械手指触碰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