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手抖。
瓦片在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他屏住呼吸数着庭院里的尸体。
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藕荷色的锦缎沾着血污,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他跃下屋檐时,怀里的追魂钉硌得肋骨生疼。
"哇——"婴儿突然爆发的啼哭让张三踉跄了一下。
看着襁褓中婴儿,他戴着面具后的脸上浮现无限的柔情。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打湿了他的青铜面具,面具上的血水混合着雨水流下,宛如索命的恶鬼。
张三扯下染血的外袍裹住女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庭院中的枫树,纵身跃过墙头,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今夜过后,江南盐帮三百余口将化作灰烬,除了这个被他揣在怀里的婴孩。
"阿沅,剑要再低三寸。
"栖霞山的枫叶红到第十五个年头时,张三看着徒弟刺出的剑尖皱眉。
十五岁的少女挽着双螺髻,发间银铃随着转身叮当作响,腕间软剑却已能在枫叶上刻出细密纹路。
少女撅起嘴:"师父总说差三寸,可上次您还说我的燕回旋比您十五岁时还快呢。
"话音未落突然变招,软剑如银蛇吐信直取张三咽喉。
老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枯枝点在阿沅手腕神门穴,软剑应声落地。
"诡道终非正途。
"张三弯腰拾剑,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狰狞的旧疤。
那是三年前在姑苏城外,为救被劫匪掳走的阿沅留下的。
当时他徒手握住劈向少女的钢刀,血顺着刀槽滴在她苍白的脸上。
阿沅盯着那道疤,忽然伸手握住师父的衣袖:"等我练成无影剑法,一定会保护师父的。
"寒山寺的钟声再次响起时,阿沅正在禅房擦拭软剑。
铜盆里的清水突然泛起涟漪,她看着倒影中多出的蒙面人,正想行动,却被对方匕首抵住咽喉。
"无影阁的追魂令。
"黑衣人掏出一个玄铁令牌在阿沅面前晃了晃,"今日我奉命缉拿张三,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谁是张三,张寒山就是十五年前叛逃的血手书生张三。
"阿沅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脑海中浮现自己小的时候无意间从师父的房间翻出的一块黑色令牌,形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