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祖师保佑
“大叔，这次的活啥时候能干完啊？”
晚上十一点多，山林中黑的难见五指，满是杂草的山坡上，一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少年，二人借着些许纤细的树枝艰难爬行。
“嗯...两天后下山吧，具体先看看情况。”
“大哥，两天后我都开学啦，我不得赶车吗？
家里的行李都没收拾。”
“小兔崽子，又他妈没大没小。”
李天牧抬脚往白晓凡头上踩了踩。
“诶诶诶，等下摔死了。”
“怕什么？
摔死了老子给你捞回来，我他妈看谁敢收你？
一天天的，带了你这么多年，师父不喊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叫大哥。”
“这不都顺嘴的事吗？”
白晓凡小声嘟囔，拍了拍头发，继续跟着往山上爬。
虽然夜很深，但却并不安静，夏末的气温还很高，山里的各种生物吵得好不热闹。
白晓凡调整了一下头灯，往西周看了看，大晚上雾蒙蒙的，看也看不真切，他是真怕哪里蹦出条蛇来，或是一把捏住大蜘蛛。
这次的任务很奇怪，李天牧也没说去干嘛，爬的山也不过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而己，李天牧的家还就在山脚下。
自从十五年前百晓凡穿越至这个与之前自己所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的平行世界，期间经历过无数真正奇怪的事，因为这个世界真有妖魔鬼怪，如今面对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奇怪的事，他反倒觉得正常，而夜爬后山这件怪事，却让他搞不清状况。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李天牧经常敲打白晓凡的话，所以闲不住嘴的他决定扯点别的。
“大叔，我在我们学校的新生群上认识到一个学姐，叫王奕莹，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是不是挺好听的？”
“呵，怎么？
就一个名字，你就奕莹上了？”
“我靠，老东西你怎么这么...”感受到头顶的脚力，白晓凡赶忙住嘴。
“瞧你那点出息，想什么学姐？
要想着去赚钱。”
“赚钱有什么好想的，我看你赚钱不是挺简单的吗？
出一趟活赚好多。”
“我是我，你是你，我赚钱多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话真是气人哈，这两天你别吃东西了，这几天的口粮都是我买的。”
“呐呐呐，又开始玩不要脸的了?就那点干粮值几个钱啊？”
“不值几个钱？
那你倒是买呀，每次出门都是我出钱，搞得这么多年一分钱没存下，开学还得找爸妈要生活费。”
“你个孽徒，不懂为师用心良苦，这不是为了培养你不乱花钱的好习惯吗？”
白晓凡撇撇嘴：“你倒是不乱花钱，花的都是我的钱...”“好啦好啦，咱不谈钱了，谈钱伤我们师徒的感情。”
白晓凡瞬间来了兴致：“所以说嘛，我们还是聊回学姐。
我感觉这学姐挺温柔的，她还会给我发语音，嗯，声音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空间也没有照片，其实长得不怎么好看也没事，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应该没有吧......”听着白晓凡的自言自语，李天牧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自语道：“满打满算也快带了十五年了，没想到是带了条狗...”“不是！
你说谁呢？”
“谁是舔狗我说谁。”
“拜托，你这么大年纪你懂不懂啊？
我怎么就舔狗啦？”
“也是，说不定人家都还没有正式出手呢，你就搁这舔上了，你这纯纯是傻狗，算不上舔狗。”
“你再说我破防了哈！”
李天牧感受着白晓凡气急的样子，差点笑出了声。
“笑笑笑！
等过两天去了学校看我不打肿你的脸，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徒弟不孝了。”
“你可太孝啦，你真是我的好徒弟，为师等着你来打肿我的脸。”
“快走快走。”
白晓凡抬手推着李天牧的鞋底，不耐烦地催促了几声。
... ...这座不知名的山其实不高，具体有多高...，白晓凡也目测不清楚，应该也就一百多米吧。
山坡陡峭，主要是没有路，二人磨磨蹭蹭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是爬上了山顶。
站在山顶的白晓凡扫视一圈，好奇道：“大叔，这山怎么还是个地中海呀，秃头山？”
一路上来，山坡上都是树木，矮的五六米，六七米，少数高的有个十几米，而这山顶只有几根稀疏的树苗，齐膝深的杂草遍地。
“别说话！”
李天牧的语气严肃，没有一路上的嘻嘻哈哈。
白小凡闻言顿时警觉起来，能让他师傅如此严肃的存在，那不出意外应该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下意识抬手往背后的背包摸去，空空如也。
“不对呀，大叔不是说不用带家伙吗？”
白晓凡心里嘀咕，转头看向李天牧，只见后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满是锈迹的柴刀，正挥刀除杂草。
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但不该问的别问，别说话就对了。
李天牧除草除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起身看向呆呆站在一旁盯着自己的白晓凡：“看什么看？
那边树下还有个锄头，你去拿来，一起把杂草先清一下。”
“哦...”经过二人一段时间的埋头苦干，山顶的杂草终于被清理干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小土包，土包很小，小到白晓凡感觉三锄头下去就能掀平一个。
白晓凡掂了掂手里的锄头，作势就要动手。
突然，一声暴喝响起：“畜生，你想干嘛？？？”
白晓凡闻言抬眼想看过去，可头抬了一半，就看见那柄满是锈迹的柴刀向着自己脚下飞来。
惊悚的一幕吓得他赶忙躲闪。
“***，你想杀了我啊？”
白晓凡确实吓得有点呆，倒不是这一刀，而是李天牧此刻的眼神。
没待他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李天牧走过来一把抢走他手里的锄头。
“这些都他妈是你祖师爷，头一次带你上来，你就要给人坟刨了？”
李天牧气得不行，贴在白晓凡面前吼道。
白小凡低下头，自知有错，低声说道：“小点声，别惊扰了祖师们。”
“你...跪下！”
“扑通~”说跪就跪，不但跪了，还拜头就磕。
地上杂草的细枝扎得他一哆嗦，随后他便将双手护在额前，继续磕。
邦邦邦地磕了好一会，李天牧的声音响起。
“好啦，先起来吧，到时候有你磕的。”
此时李天牧手里正拿着白色、黄色的往生纸，以及一沓一沓的冥币，脚下摆放着纸制的手机，房子，车模，车模...“啧，大叔，你刚才的样子真凶呐。”
“呵，你那一锄头要真下去了，你就该知道祖师爷有多凶了。”
“嗯，祖师爷们在地下过得挺潇洒的嘛。”
白晓凡低头看着地上摆放的各类模型，嘴角微微抽搐。
“活着的时候日子苦，死了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
白晓凡按照李天牧说的在坟前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二人开始在坑中给祖师们烧钱，送东西。
首至远天微光泛起，才将所有的东西烧完。
李天牧起身，挥了挥手：“好了，差不多了，开始磕吧。”
“啊？
还磕啊？
我都给祖师们烧了这么多好东西了，他们应该都原谅我了吧？”
“叫你磕你就磕。”
邦邦邦。
白小凡二话不说就开始磕。
“哭。”
话音刚落，李天牧一脚踹在白晓凡***上。
白晓凡一个不稳，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你干嘛...”他瞪着李天牧：“你个老毕登，太过分了哈。”
“麻勒个巴子，当着祖师爷的面还能让你倒反天罡了不成？”
李天牧撸起袖子就朝白晓凡走去。
“欸欸欸，别别别。”
... ...几阵尘土飞扬之后，李天牧拍了拍衣角，弹开一片灰尘，白晓凡跪在坟前一手捂着鼻子，堵住鼻血，一手垫在额前，边跪边哭。
“要不是你得去上学，你起码还得再跟我五年，奶奶的，真不知道当年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东西当徒弟。”
白晓凡三岁那年刚穿过来不久，就被李天牧发现。
在别的小孩儿都才刚能完整说几句话的年纪，李天牧发现白晓凡这孩子啥都会了，加减乘除都难不倒他，念起道经来也有模有样的，李天牧一高兴，就收了他当徒弟，当时还以为捡了个神童，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白晓凡展现出来的资质越来越平凡，搞得李天牧差点就怀疑自己了。
白晓凡听了李天牧的吐槽也不顶嘴，他说他的，自己磕自己的...当年白晓凡可是装模作样了好一阵子，才把李天牧给骗到手的，当时他只知这个世界不一样，只知李天牧有点本事，本想着偷学一点，能学一点是一点，大不了以后出息了换个大腿接着学，这样遇到妖魔鬼怪就不怕了，没事还能装一装，可渐渐的，他发现李天牧身上的本事学不完，根本学不完，好多还学不会...当年那一抱，就己经首接抱上大腿了。
“哭大声点，出门在外好让祖师爷护佑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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