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快递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第三遍时,我正蹲在"老王烧烤"后巷的垃圾桶旁呕吐。
胃酸灼烧着喉管,方才客人泼在我脸上的半杯扎啤还在顺着下巴往下滴。
叮——机械女声刺破雨夜:"您有新的跑腿订单,目的地:老城区七号公寓404室。
"霓虹灯在潮湿的沥青路上晕成血痂般的暗红。我盯着导航地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疤痕——十年前父亲从工地坠亡那天,钢筋碎片给我留下的印记。
电动车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在巷子里格外刺耳。七号公寓像块发霉的方糕杵在废墟中央,
墙皮剥落处***出蜂窝状的砖红色。404室铁门虚掩着,门缝渗出暗黄色黏液,
腥臭味让我想起菜市场搁了三天的鱼鳃。"陈女士?您的外卖。
"指节叩在铁门上的闷响惊飞了楼道里的乌鸦。门轴发出垂死的***。
穿绛紫色寿衣的老太佝偻着背,浮肿的眼皮下嵌着两颗蒙着白翳的眼球。
她左手攥着把沾满香灰的铜钱剑,右手颤巍巍递来包裹时,
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手腕——那上面密密麻麻缝着黑线,像被撕碎又草草拼凑的破布偶。
"天黑莫回头。"她咧开嘴,牙床上黏着几缕腐肉。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锈蚀的消防栓。
包裹突然变得滚烫,隔着塑料袋都能感觉到里面不规则的硬物在跳动。
手机屏毫无预兆地亮起,
刺目的红光中弹出猩红色APP图标:扭曲的繁体"契"字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老太突然剧烈抽搐,缝合线根根崩断。腐肉如融化的蜡烛般从骨架上剥离,
白骨的手掌死死钳住我手腕:"时辰要到了......"电动车在颠簸中冲进路灯死角时,
后视镜闪过一抹绛紫色。包裹里的半截青铜钥匙硌着大腿,
钥匙纹路与父亲遗物怀表上的刻痕惊人相似。泛黄的日记本扉页溅着褐色污渍,
我的名字歪歪扭扭地浮在血渍中央。手机疯狂震动,
P在屏幕上裂开一道血口:收件人将在72小时后上门取货巷口传来纸钱燃烧的焦糊味。
后座不知何时多了双湿漉漉的绣花鞋,雨水正顺着鞋尖往下淌。
第二章 亡者来电我把钥匙按进锁孔时,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楼道声控灯滋啦响了两声,
在彻底熄灭前,我瞥见防盗门把手上挂着的黄符无风自动。咔嗒。玄关镜面蒙着层灰雾,
有个绛紫色人影正站在我背后。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的瞬间,手机突然在裤兜里炸响。
"林川先生吗?这里是南城派出所。"女声带着电流杂音,
"您今早报案说七号公寓404室的陈素芬老人骚扰您?"我盯着镜中空荡荡的客厅,
喉咙发紧:"她往我外套里塞了把铜钱剑......""但陈素芬三年前就去世了。
"对方顿了顿,"死亡证明是我亲手盖章的。"冰箱压缩机突然轰鸣,
冷气混着腥味喷在后颈。我猛地转身,
橱柜玻璃映出自己惨白的脸——以及肩头多出的半张溃烂面孔。
陈婆黏着腐肉的下颌正缓缓咧开,蛆虫从牙缝里簌簌掉落。
"小心身后......"听筒里的女警突然厉喝。铜钱剑在掌心烫得惊人。
我抡起胳膊朝后横扫,镜面应声炸裂。无数玻璃碴悬浮在空中,
每一片都映着陈婆扭曲的五官。手机砰地砸在地上,
阴契APP自动跳转到直播界面:满屏弹幕都是血红色的"时辰到了"。
滋——电视机突然亮起雪花屏。二十楼窗外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
像是有无数人正在顺着外墙往上爬。我攥着钥匙冲向卧室,
却看见泛黄的日记本静静躺在枕头上,封皮渗出新鲜的血渍。"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一脚踹翻床头柜,父亲的遗照哐当砸在地上。相框背面掉出半张烧焦的纸,
正是日记本里缺失的那页。1942.7.13 中元节大佐说林家宅子风水极阴,
适合养尸。他们把三十七个孕妇吊在房梁上放血,
婴儿哭声直到第七天才停......钥匙突然发出蜂鸣,
那些潦草字迹在我眼前扭曲成父亲坠楼时的画面。他穿着沾满水泥灰的工作服,
却不是从脚手架跌落——分明是被五条绷带缠住脖颈,生生拽下十八楼!
"叮咚——"门***让幻象骤然消散。猫眼外站着个穿皮衣的短发女人,她举起警官证时,
袖口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刑侦队沈夏,需要你解释下为什么会有死者指纹出现在你家。
"她晃了晃密封袋里的青铜钥匙,警用手电筒的光扫过楼道,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那些抓痕组成三个歪斜的大字:快逃啊。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柜门。
沈夏忽然变了脸色,她猛地拔出配枪指向我身后:"低头!"子弹擦着耳廓射穿落地窗,
玻璃爆裂声中有团黑影嘶叫着坠下楼。沈夏拽着我扑倒在地的瞬间,
我看见她后颈浮现出和钥匙上相同的符文。"你也被标记了。"她扯开高领毛衣,
锁骨处赫然是倒计时的血印:71:59:23。手机在此时震动,
阴契APP弹出新任务:凌晨三点前往西郊殡仪馆停尸间,
拍摄四号冰柜内部沈夏的枪口缓缓下移:"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另一只手摸向腰间手铐,金属反光中隐约照出她背后蠕动的黑影。
窗外传来熟悉的手机***,是我特意为母亲设置的《萱草花》。
可那串号码分明在五年前就已经......"小川?"母亲沙哑的声音混着铁链撞击声,
"千万别回家,你爸他......"通话戛然而止。沈夏突然调转枪口指向自己太阳穴,
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全白:"找到剩下半把钥匙前,你每说一句谎话,我就扣一次扳机。
"她染着丹蔻的食指扣在扳机上,腕表表盘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第三章 停尸间诡录我捏着沈夏递来的橡胶手套,不锈钢推车在走廊碾出刺耳声响。
福尔马林的味道像蛇信子往鼻腔里钻,冷藏柜表面结着层冰霜,
编号04的金属抽屉把手挂着我送外卖时戴的工牌。"你确定要打开?
"沈夏的枪口在防寒服下若隐若现。她后颈的血色倒计时还剩65小时,
我们腕表秒针的滴答声在停尸间形成诡异二重奏。手机突然在兜里发烫,
动亮起:拍摄四号冰柜内部剩余时间00:04:59冷藏柜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
抽屉缓缓滑出半截。白炽灯管滋啦闪烁的刹那,我看见黑色裹尸袋正在剧烈蠕动。
沈夏猛地掀开尸袋拉链,腐烂的指骨攥住她手腕——是陈婆!"闭眼!
"我抓起钥匙划向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冷藏柜集体震颤。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中,
无数青灰色手臂穿透金属柜门。沈夏对着天花板连开三枪,弹壳坠地时映出满地爬行的尸群。
"往焚化炉跑!"我拽着她撞开通往操作间的铁门,钥匙在掌心烫出焦糊味。
手机摄像头自动对准身后追来的尸群,
鬼+1左边穿病号服的是我主治医师嘻嘻他流血了焚化炉闸门被尸潮撞得凹陷时,
钥匙突然嵌入控制台凹槽。炉内窜出幽蓝火焰,尸群在惨叫声中化作焦炭。
沈夏用枪托砸碎监控探头,画面定格在冰柜内壁——那里用血写着父亲的工号,
旁边是半枚带牙印的青铜钥匙。"你父亲参与过殡仪馆扩建。"沈夏调出工程档案,
施工图上的承重墙位置与林家祖宅完全重合。她手机突然响起加密提示音,
局长厉喝穿透扬声器:"立刻撤离!你们在触碰国家级机密......"刺耳忙音中,
日记本从背包滑落。1942年7月13日的记录在血迹中浮现:大佐说胎儿怨气最重,
要趁中元节开坛。三十七个孕妇吊在房梁上,血顺着八卦图流进地窖。第七天子时,
所有婴儿突然同时啼哭......冷藏柜再度传来抓挠声,
这次是沈夏的警官证从04号柜滑出。阴契APP弹出猩红提示:检测到契约物品,
收件人抵达时间提前至23:59第四章 凶宅直播沈夏把警用手电筒卡在直播支架上时,
我正用朱砂在镜面写下第六个"敕"字。林家祖宅的雕花木窗簌簌作响,
月光穿过虫蛀的窗纸,在积灰的地板上投出无数蠕动的阴影。
"直播间标题就叫'探秘百年鬼宅'。"她将微型摄像头别在我领口,"弹幕超过一千人,
我们就触发红外感应装置。"手机屏突然泛起血光,阴契APP在后台自动开启直播。
我盯着观看人数栏疯狂跳动的数字,
余光瞥见弹幕区飘过一行字:穿旗袍的女鬼在二楼回廊"你确定要站在东南角?
"我攥紧铜钱剑,剑穗上的五帝钱正在发烫,
"《鲁班书》里说吊死鬼最爱藏......"整面雕花镜突然渗出黑血。
镜中的我倒退着走向楼梯,右手做出拧断脖子的手势。
沈夏的配枪在镜面反射里变成纸扎的冥器,弹幕瞬间爆炸:主播背后!
那件红衣服在飘啊!替死鬼+1二楼传来绣花鞋踩踏木板的吱呀声,
沈夏猛地拽着我扑向博古架。青花瓷瓶炸裂的瞬间,
镜中影像竟比现实快了三秒——我们看到自己五分钟后被红衣女鬼掐住脖子的画面。"改道!
去地下室!"我踹翻檀木桌挡住楼梯口,
符纸燃烧的焦味中浮现出血字:井下有双眼睛盯着你撬开地砖的刹那,
福尔马林的味道呛得人流泪。生锈的电梯齿轮自行转动,沈夏的警徽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四十年代的日语广播骤然响起:"第五一六部队特别实验,
第三十七号母体分娩记录......"成排的玻璃罐浸泡着婴儿标本,
脐带连接着写有林氏族谱的铜牌。红衣女鬼飘在标本罐之间,溃烂的手指划过罐身,
所有死胎同时睁开浑浊的眼睛。"钥匙在动!"我捂住剧烈震动的衣兜,
青铜钥匙凌空飞向祭坛中央。女鬼的头发突然暴涨,缠住沈夏的脚踝将她拖向血池。
弹幕疯狂刷过烧了牌位,
舌尖将血喷向祭坛——供奉的灵位赫然刻着:昭和十七年 容器林川之位祭坛裂开的缝隙中,
另半截钥匙正插在骷髅头骨的天灵盖上。第五章 活人祭沈夏的枪托砸碎气窗玻璃时,
陈婆的缝合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腐肉碎块裹着尸液溅在祭坛上,
青铜钥匙突然发出高频蜂鸣,震得我耳膜渗出血丝。"跳!"沈夏拽着我撞破木窗。
二楼坠落的刹那,我瞥见陈婆腹腔里塞满的符纸——全是殡仪馆扩建工程的设计图。咚!
后背砸进腐叶堆的剧痛还未消退,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
标已更新:南郊仁爱医院旧址剩余时间23:59:59沈夏撕开急救包给伤口止血,
手电筒光束扫过她的警官证——原本的警号变成了昭和十七年的日期。她突然扯开我衣领,
锁骨疤痕处浮现出与钥匙纹路相同的图腾。"你父亲参与的不是殡仪馆扩建。
"她调出加密档案,"1942年日军在这里建造的,是往生婴冢。"摩托车碾过荒草时,
仪表盘指针在疯狂旋转。仁爱医院残破的十字架歪斜在夜幕中,三楼窗口有烛光忽明忽暗。
沈夏突然急刹,前轮距离悬崖仅半米——导航显示此处应是平地。"是鬼遮眼。
"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眼皮上,悬崖幻象褪去,露出布满符咒的地下通道。
青铜钥匙自动插入生锈的锁孔,石门开启的瞬间,四十年代的日语童谣混着血腥味涌出来。
沈夏的配枪卡壳了。她抽出铜钱剑劈开扑面而来的尸婴,
粘稠黑血在剑身灼出青烟:"找阵眼!"手术室无影灯突然亮起。
成排的玻璃罐里漂浮着胎儿标本,脐带连接着中央血池。穿白大褂的腐尸正在搅拌池中黏液,
他转身时露出胸牌:第五一六部队 山本隆一"时辰刚好。"腐尸的声带像漏气的风箱,
他挥动手术刀割断所有脐带。血池沸腾的瞬间,
我认出浸泡在池底的孕妇尸体——是母亲年轻时的脸。"妈!"我扑向血池边缘,
钥匙纹路突然刺入掌心。沈夏的惊叫与童谣混成尖锐的嗡鸣,
池底浮出半块刻着父亲名字的工牌。山本隆一腐烂的眼窝闪过红光,
手术刀刺向我咽喉的刹那,整座医院开始崩塌。沈夏拽着我撞碎彩窗玻璃,
身后传来日语嘶吼:"容器必须完成......"我们跌进地下室的瞬间,
手机自动拍摄了最后画面:血池底部刻着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地址,
而倒计时数字正在加速跳动。第六章 婴冢密码沈夏的战术手电筒滚落在血泊里,
光圈扫过地下室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钥匙纹路在掌心烧灼出焦糊味——血池底部的疗养院地址,正是母亲住了五年的精神病院。
"你早就知道。"我攥着半块工牌,父亲的名字在锈迹下若隐若现,
"第五一六部队的活体实验,和殡仪馆扩建工程有关联。"沈夏的配枪突然卡壳。
她扯开高领毛衣,锁骨处的倒计时已经加速到06:12:33。
月光从破碎的彩窗斜射进来,照见她后颈新浮现的刺青:昭和十七年的樱花纹章。
"1942年扩建的不是殡仪馆。"她掏出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血池,
"是往生婴冢的阵眼。"摩托车引擎在盘山公路发出垂死哀鸣。导航显示疗养院就在前方,
仪表盘却突然渗出黑血。后视镜里,仁爱医院的十字架正以诡异角度倾斜着追来,
沥青路面浮现出婴儿手印。"是鬼打墙!"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眼皮上。
疗养院铁门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门牌号被藤蔓缠成倒吊的十字。沈夏突然急刹,
前轮距离悬崖仅半米——她腕表上的指南针正指着我们脚下。手机突然自动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