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困西伯利亚司徒颜放下《西域考古图录》的刹那，蒸汽机车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嘶鸣。
我望着舷窗上蜿蜒的冰棱，它们像极了敦煌壁画里飞天的飘带，只是被西伯利亚的月光染成了青灰色。
怀表链突然绷直成四十五度角——这是列车开始非正常制动的征兆。
"比预定时刻晚十一分二十三秒。
"北平口音裹着铁观音的余韵，司徒颜的银制怀表在指间翻出冷光。
表盖内侧用契丹文镌刻的星图，此刻正与车顶煤气灯的光晕重叠成奇异的几何纹。
俄国乘务长瓦西里撞进包厢时，貂皮领结上还沾着冰碴。
司徒颜的目光掠过他腰间镀镍的纳甘左轮，突然用俄语问道："输煤管道的捷克炸药，是三点零七分引爆的？
"瓦西里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下意识按在枪套雕花处，那里有道新鲜的划痕。
我这才注意到暖气片异样——第三片格栅的鱼鳞纹焊接点竟泛着青铜光泽。
司徒颜的鹿皮手套抚过散热片边缘："Vz.27微型爆破装置，布拉格兵工厂1932年停产前最后一批货。
"他指尖粘起的黑色颗粒在放大镜下显出珍珠母光泽，"掺了云母片的硝酸甘油，为了在零下四十度保持活性。
"走廊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法语的低呼。
司徒颜忽然将紫砂壶里的铁观音泼向壁板，褐色茶渍顺着木纹爬成西夏文"死"字。
"林，去6号车厢，"他翻过《泰晤士报》，头版"敦煌经卷惊现伦敦拍卖会"的标题被压在下面，"那位戴翡翠扳指的先生，现在应该闻不到大红袍的岩骨花香了。
"我踩着波斯地毯上摇晃的影子奔向6号车厢。
黄铜门把手冷得像具尸体，推开时带起的风掀开了天鹅绒窗帘——月光如手术刀般剖开车厢，冯锡范仰面倒在散落的经卷堆里，喉间插着半截青铜戈。
莲花纹饰上凝结的血珠，像极了莫高窟壁画剥落后的朱砂残迹。
司徒颜俯身时，月白长衫下摆扫过尸体僵直的手指。
冯锡范左手攥着的绢布上，契丹文"开禧三年"正在渗血。
"不是凶器，"他戴着麂皮手套的食指虚划伤口，"二次撕裂的冰晶说明，死亡时间在..."鼻尖忽然贴近死者衣领，"三点十五分，有人用冻硬的丝绸
我望着舷窗上蜿蜒的冰棱，它们像极了敦煌壁画里飞天的飘带，只是被西伯利亚的月光染成了青灰色。
怀表链突然绷直成四十五度角——这是列车开始非正常制动的征兆。
"比预定时刻晚十一分二十三秒。
"北平口音裹着铁观音的余韵，司徒颜的银制怀表在指间翻出冷光。
表盖内侧用契丹文镌刻的星图，此刻正与车顶煤气灯的光晕重叠成奇异的几何纹。
俄国乘务长瓦西里撞进包厢时，貂皮领结上还沾着冰碴。
司徒颜的目光掠过他腰间镀镍的纳甘左轮，突然用俄语问道："输煤管道的捷克炸药，是三点零七分引爆的？
"瓦西里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下意识按在枪套雕花处，那里有道新鲜的划痕。
我这才注意到暖气片异样——第三片格栅的鱼鳞纹焊接点竟泛着青铜光泽。
司徒颜的鹿皮手套抚过散热片边缘："Vz.27微型爆破装置，布拉格兵工厂1932年停产前最后一批货。
"他指尖粘起的黑色颗粒在放大镜下显出珍珠母光泽，"掺了云母片的硝酸甘油，为了在零下四十度保持活性。
"走廊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法语的低呼。
司徒颜忽然将紫砂壶里的铁观音泼向壁板，褐色茶渍顺着木纹爬成西夏文"死"字。
"林，去6号车厢，"他翻过《泰晤士报》，头版"敦煌经卷惊现伦敦拍卖会"的标题被压在下面，"那位戴翡翠扳指的先生，现在应该闻不到大红袍的岩骨花香了。
"我踩着波斯地毯上摇晃的影子奔向6号车厢。
黄铜门把手冷得像具尸体，推开时带起的风掀开了天鹅绒窗帘——月光如手术刀般剖开车厢，冯锡范仰面倒在散落的经卷堆里，喉间插着半截青铜戈。
莲花纹饰上凝结的血珠，像极了莫高窟壁画剥落后的朱砂残迹。
司徒颜俯身时，月白长衫下摆扫过尸体僵直的手指。
冯锡范左手攥着的绢布上，契丹文"开禧三年"正在渗血。
"不是凶器，"他戴着麂皮手套的食指虚划伤口，"二次撕裂的冰晶说明，死亡时间在..."鼻尖忽然贴近死者衣领，"三点十五分，有人用冻硬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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