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瓷嫁人了,夫君是个猎户,两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村生活六个月了,这天绿瓷要生了。
她夫君很紧张,倚在门口走来走去。
我自有意识起,就跟在绿瓷身边。旁的鬼友同我讲,我与她定有前尘旧缘。
一饮孟婆汤,二抛凡尘情,三忘地府事,四走轮回道。
我喝过孟婆汤,踏了奈何桥,可还是没等来投胎,鬼差就匆匆把我喊住。
我也不知为何,鬼差只说我有尘缘未了。至于是什么没同我讲,只成日让我跟着一女子。
*
就是绿瓷。
可我不觉得有什么未了之事,否则我早该成为孤魂野鬼,徘徊人间了。
鬼友们的打趣,我也置之不理。
绿瓷与我同为女子,我又能与她有何缘分?
只我每日里跟着绿瓷,看她历经坷坎,饱受苦难,同为女子心疼她、敬佩她。
1.
绿瓷自小被卖到烟花之地,阿爹嗜赌成性输光了家产,讨债的上门追债,只好把绿瓷卖了。
那时绿瓷哭着喊着,求阿娘带她走,带她回家,她不怕吃苦,她什么都能干,她不想离开阿爹阿娘,她只想跟着阿爹阿娘。
可那位颇有姿色的女子,看着夫君不耐烦的神色,一点点掰开绿瓷的手,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是从那时跟着绿瓷,成为绿瓷的,那时候我还叫周芸,绿瓷是我后来的名字,绿瓷和我都喜欢这个名字。
我看着绿瓷眼里的光一点点湮灭,跟木偶似的任由妈妈带到楼里。
老鸨给绿瓷重新起了名字,叫飞絮。
自是,无风才到地,有风还满空。飞絮的前半生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万般皆苦,身不由己,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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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还未长开,年纪又小,未显露出挑容貌,自然没有任何价值,被安排在青楼洒扫打杂。
我在楼里话不多,人很本分,干活也利落,没多久被安排伺候玉玲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