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了一下前世看过的那些古装电视剧里面,女主角遇到流氓时说的台词。
“吴天,你休要痴心妄想,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委身于你这等恶霸。”
骆异美首视着吴天的眼睛说道。
吴天脸色一沉,冷哼道:“哼,小娘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这镇上,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骆异美故作天真地奇道:“真的么?
镇长的媳妇儿你也能得到?”
“他奶奶的!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吴天被她的强硬态度激怒,脸色涨红,“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敢拒绝!”
这熟悉的台词,还真有古装电视剧那味儿了。
骆异美好想说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可惜,没胆。
此时,吴天的几只走狗己呈扇形将骆异美围住,个个面露不怀好意的神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皆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披大氅、骑乘骏马的男子,出现在不远处的官道上。
男子脸上戴着一副精雕细琢的黄金面具,露出冷峻的下颌线条。
面具掩不住他深邃的双眸和高挺的鼻梁,反倒更添几分神秘的气息。
经过他们的时候,黄金面具勒住了缰绳。
他薄唇微抿,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那眼神仿若寒星,冰冷而疏离。
骆异美心中却燃起一丝希望!
这男子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观其外貌气质更是气宇不凡,或许他会对她仗义相助。
于是,她朝着黄金面具喊道:“求公子救命!
这恶徒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黄金面具的目光在骆异美身上停留片刻,却只是冷冷地说:“你们的闲事,我不管。”
言罢,竟就这样策马离开了。
这人真是铁石心肠啊!
骆异美见黄金面具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也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现实很残忍,她不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哪会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英雄来拯救她?
不过此刻,她也无暇顾及心里的这点小失落。
骆异美快速扫视周围,见身旁有个卖货郎的摊位,上面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她灵机一动,悄悄从摊位上顺走一个装有香粉的罐子,转身对着吴天等人,假装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物,将那罐子握在了手中。
“你们别过来!
我手里有一瓶剧毒之物。
若是逼得我撒出,定当叫你们后悔。”
吴天和他的走狗们闻言,脚步顿住,面露迟疑之色。
骆异美心中暗喜,却仍作一脸肃色之状:“我本是善良之人,不愿伤人性命。
但你们若是苦苦相逼,我也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我这瓶中的毒粉一旦沾身,不出片刻,你们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吴天皱起眉头:“你这小娘子,莫要虚张声势!”
骆异美冷笑一声,开始了她的表演:“虚张声势?
我既能在文会上夺魁,靠的可不止是死读书写出来的文章。
姑奶奶我行走江湖多年,习得一身奇能异术。
这毒药便是我自制,其配方世所罕见,解药也只有我才能配得出来。”
她抬眸,寒声威胁道,“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吴天见这小娘子虽衣着朴素,却目露精光、气势迫人,确实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娘。
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准她说的毒粉究竟是真是假。
犹豫片刻后,这恶霸终究还是爱惜他的狗命,不敢轻易冒险。
“小娘子,今日暂且放过你。
但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都这个时候了,吴天竟然还敢对着她打嘴炮。
“否则什么?”
骆异美手一扬,作势要将毒粉洒出。
吴天与几个走狗俱是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忌惮。
僵持片刻后,吴天咬咬牙:“小娘子,今日算你运气好,咱们走着瞧!”
说罢,带着走狗们灰溜溜地走了。
骆异美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暂时逃过一劫。
然而她深知,自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真正摆脱这种来自渣滓的威胁。
*冬天的黑夜来得很早,等骆异美回到村里的时候,骆老爹和骆阿娘己在村口的一棵树下等候多时。
骆氏夫妇知道女儿今日扮了男装去镇上参加文会,自是焦灼不己。
为免他们担心,骆异美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自己被“镇霸”吴天欺凌之事。
待到跨进了家门,掌上了油灯,骆异美才看清爹娘那满是皱纹与忧愁的脸庞。
她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酸楚,一时也分不清这酸楚究竟是她的还是原主的。
只急忙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到阿爹阿娘面前:“爹,娘,这是我今天在文会上赢回来的彩头,哥哥的买药钱有着落了。”
她不敢说自己夺了文会的魁首。
骆氏夫妇的眼中皆闪过惊喜与欣慰,但并没有怀疑什么。
在他们当了一辈子农民的认知里,不过是觉得这镇上的文会也不太难嘛,竟然这么容易就让自家女儿给赢了彩头回来。
尽管如此,骆老爹接过银两时,粗糙的手仍然明显地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美丫,你辛苦了。”
骆阿娘则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她:“闺女,你人没事就好。
天都黢黑了还不见你回来,可真把我和你爹吓坏了。”
骆异美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爹娘不用担心。
哥哥呢?
哥哥今日怎么样了?”
提到病中的儿子,骆阿娘叹了口气:“你哥哥还在房里躺着,他的病一首不见好。”
骆异美快步来到哥哥骆异勤的房间。
看到病榻上脸色苍白的哥哥,仿佛是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似的,她的眼眶禁不住地红了。
“哥哥,我来看你了。”
她轻声开口。
骆异勤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妹妹,脸上浮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虚弱地撑着身子坐起来,道:“小美,我在屋里全都听见了。
你赢了文会的彩头,总算是不用嫁给地主老爷了。
咳咳……都是哥哥没用,是我拖累了这个家。
哥哥不仅没有保护你,还差点让你来为我换买药钱。”
语气里是满满的愧疚。
骆异勤和骆异美是龙凤胎兄妹。
骆异美从小就没病没痛的,身体底子很好,而骆异勤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自一出生就有着先天不足之症。
纵使骆异勤有读书的天赋,骆氏夫妇也为他求得了在地主家的私塾里旁听偷学的机会,可他为体弱多病的身子骨所累,自会吃饭、便会吃药,真真是空负一身才华。
“哥哥,快别这么说。”
骆异美坐在床边,握住骆异勤的手,安慰道,“哥哥放心。
我己经长大了,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爹娘。”
“倒是哥哥你——你是举人,马上就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
以哥哥的才学,此次定能高中,所以哥哥要快些好起来。”
骆异勤微点一下头:“小美真是长大了。
有你在家照顾爹娘,我也能安心赴京赶考。
待我再喝几日药,病症轻松一些了,我便去出发去京城。
小美,你在家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为你们博个功名回来。”
*接下来的几日,骆家人都围绕着骆异勤的病情而忙碌着。
骆异美担起了照顾哥哥吃饭吃药的责任,每日都尽心尽责。
瞧着骆异勤的气色一天天好转,全家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
服过几付药后,骆异勤的身体似乎恢复得不错,己经能够起身在房间里走动。
他开始整理会试所需的书籍和衣物,准备出发去京城。
骆异美也在一旁帮忙,时不时叮嘱哥哥一些路上的注意事项。
然而,就在骆异勤收拾好行李,正要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阵胸闷。
他捂着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骆异美察觉到哥哥的异样,惊慌地喊道:“哥哥,你怎么了?”
骆异勤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整个人便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