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何彧半年后，父亲杨大力被查出叛国。

杨家成年男丁满门抄斩，女眷充作军妓。

而我，因为嫁人逃过一劫。

然而，在何府中，我还是一样过得不好。

一

今日厨房又忘了给我送饭菜，我坐在院子看着晚霞散去，看着夜幕降临，看得饥肠辘辘仍然等不到饭菜。

伺候的丫鬟小荷也不知道跑哪里玩耍了。

我揉了揉空荡荡的胃，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厨房看看剩什么吃的。

还能动的人总不能被饿死。

何府的灯都点起了，我回望自己的院子，黑漆漆地，好似一座荒废的院子。

摸到厨房时，厨房的灯已经熄了。

我借着月色，在灶台上摸了一遍，空无一物。

又在食台上摸索许久，才摸到一个食笼中剩的几个馒头。

馒头已经凉透，不过能果腹。

我正准备吃，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踝。

我脑中陡然浮现出话本子里饿死鬼的模样，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惨叫一声，正要逃跑，却被那只手绊倒。

我摔了个狗啃泥，手中的馒头也掉在地上。

那只手抓着我的脚踝，猛地向他拖去。

我蹬着另一只脚想踢开他，谁知那只脚也被抓住。

黑暗中的人凑上前，捂住我的嘴。

“吵死了。”那人凑到我眼前，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看清楚，我是你夫君。”

喷薄而来的酒气，熏得我一阵犯恶心，然而胃中空空，没东西可吐出来。

我屏住呼吸，凝神一看，果然是何彧，才倏然松了一口气。

我和何彧相遇是一场偶然。

那天我去给阿娘上香，在山脚下看见奄奄一息的他。

他也是像今天一样抓住我的脚踝。

他一身是血，有气无力地对我说，救他。

我看着他染血的盔甲破败不堪，趁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