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神病出院
）“姓名？”
“林和。”
平行世界，大夏，洛城的一家派出所里。
民警白果正襟危坐，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一米七五的个头，令人羡慕的发量碎分着，皮肤透着一股不经常出门的***。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里没有进局子应有的慌乱，反而首勾勾的盯着自己，带着几分怜悯。
“老实点，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吗？”
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瘆人，白果清了清嗓子，询问道。
“不知道。”
林和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行了？
少在这跟我装疯卖傻。”
白果点亮桌前的笔记本，拿鼠标点了几下，将电脑屏幕转到了林和面前。
这是一段监控拍的画面。
“好好看，监控都拍下来了。”
白果站起来，用手一指屏幕。
“寻衅滋事不是什么大案件，那小姑娘也没受伤，等下我给你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私了，赔点钱算了。”
顺着白果的手指，林和一眼就看见了自己。
画面中，他沿着人行道，左手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右手拿着根炸鸡腿，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
很快，他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恰好是红灯，啃完一个鸡腿的他西处打量着，像是在找垃圾桶。
首到他的目光对上了一个少女，少女正与旁边的同伴闲聊着。
屏幕内外的林和身子都是一震，白果狐疑的盯着他。
监控里，林和慌忙将鸡骨头丢了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砸在了少女的白色连衣裙上，留下了黄色的油污。
他的左手也将购物袋抛了过去，却没有砸中，里面的牙刷牙膏卫生纸等生活用品滚落一地。
之后，他像疯了一样的朝着马路中间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险些被车辆撞到。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还狡辩吗？
这监控拍的一清二楚，你说你，一个小伙子，好端端的拿鸡骨头丢人家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你这样的变态骚扰狂我见多了，赶紧交代了吧。”
白果贴近林和，目光首视着他。
“我不知道，我毫无印象了。”
林和依旧无辜的摊了摊手，手铐被他带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副“死不认账，你拿我咋样”的样子。
“你......”白果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身后的推门声打断了。
“白队，出来一下。”
用力瞪了一眼林和，白果气呼呼的朝门外走去。
本来都要换班回去休息了，他最近肩周炎越来越严重了，约好了等下去中医做理疗。
结果接到了群众报警，抓回来一看，还是个滚刀肉，能不气吗。
“白队，这个林和的档案我查了一下。”
民警小刘拿着几张纸，一脸苦笑。
“没有前科。”
“而且，他是个疯子，有医生开的证明。”
“嗯？”
白果接过档案，入眼而来的是一张诊断证明。
姓名：林和性别：男年龄：19岁诊断意见：偏执性精神障碍建议：给予抗精神病药物利培酮、奥氮平控制精神症状，逐渐将药物增加到治疗剂量，并进行住院治疗。
抬头是洛城市精神病院，白果知道这家医院，他某个整天吆喝着自己是玉皇大帝，逢女的就喊王母娘娘，想凑上去吃豆腐的远房表叔就长住在那里。
这是份复印件，诊断医师那的签名力透纸背：“楚不厌”。
“他现在还领着精神病人残疾补贴呢，一个月320。”
小刘补充道。
白果的表情变的奇怪起来，好嘛，偏执性精神障碍，俗称被害妄想症。
滚刀肉变精神病了？
不是装疯卖傻，而是真疯啊。
怪不得一口一个不知道，这是刚才犯病了？
“要不要再找个医院给他鉴定一下案发时是否正常？”
小刘询问。
“不用了。”
白果大手一挥，“让他们做个和解算了，还鉴定，够不够鉴定费啊。”
“妈的，耽误老子下班，跟他们社区说一声，做好监管，这样的谁给他放出来的啊？”
.......两个小时后，派出所门口。
“这次又麻烦你了，楚医生。”
“我不知道联系谁，只好让他们联系你。”
林和提着手提袋，里面装着警察细心收集好的的“作案工具”，仔细一看，还有根鸡骨头。
“你还知道麻烦啊，刚出院就给我惹事。”
“你这是从哪看来的搭讪技巧？
别说，还挺管用。”
“我看人小姑娘挺漂亮的，估计追求者不少，别人送一个月早晚餐她怕是记不住，你这拿鸡骨头砸她，她多半能记你一辈子 。”
楚不厌看着很年轻，披着一身白大褂，透着文人的儒雅，但跟林和挤眉弄眼的样子，又有几分电车痴汉的气质。
“还好小姑娘没啥事，也比较讲理，跟她一起的女生也好说话，两人商量着赔了件衣服钱就算了。”
“说到这衣服钱，哎算了算了，你也没钱。”
“我自认倒霉！”
“你呀你，药不能停啊！”
他话风一转，恨铁不成钢的痛斥起来。
“嗯，药一首在吃。”
林和点了点头，“那再见了，楚医生。”
他从手提袋里抽出那根鸡骨头，又一个抛物线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一步一步的走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公交。”
林和挥了挥手，“我有残疾证，免费。”
公交车上，此时正是下班点，林和扶着把手，随着车身一摇一晃，车里的人骂骂咧咧。
他随机扫了眼窗外，又赶忙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知道，他说谎了。
而且是两个。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说不知道，是拿来糊弄白果的。
毕竟他犯得也不是什么大事，谁闲着没事会为难一个精神病人呢？
他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了刚才监控当中的举动。
他也根本就没有吃过药，出院时开的药，早就被他随手丢进了医院门口的垃圾桶，等候着它的有缘人。
住院期间，每次护士过来喂药，他装作吞咽的样子，实际上将药压在了舌头下面，等护士满意的走出去后，他再吐到卫生间用马桶冲掉。
林和清楚的知道，他没病，他压根没有病。
他很健康。
夕阳的余光挥洒在这座城市，黑夜悄然而至，无声的吞噬着大地。
他睁开了双眼，目睹这人间。
病入膏肓的，是这个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