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防水袋里发出刺耳的提示音——这是今晚第七个加价单，暴雨让配送费涨到三倍，但订单终点是连导航都模糊的城中村深处。
"哥，辅导员说学费最迟后天......"妹妹的语音消息被雨声切碎。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食指在接单按钮上悬了三秒，最终重重按下去时，后槽牙咬得发酸。
晚上9:13 永兴巷17号筒子楼墙皮剥落的墙面上，"好运棋牌室"的霓虹灯管滋啦作响。
林树拎着麻辣烫穿过逼仄楼道，潮湿霉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204室门缝溢出的暖光在地面拖出细长的金线，他叩门的瞬间，门轴突然发出刺耳的***。
包厢里烟雾缭绕，麻将机全成了摆设。
五个纹身男人围在茶几旁，中间跪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人。
穿定制西装的青年正用雪茄戳那人眼皮，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在烟雾中泛着冷光。
"赵公子，您的外卖。
"林树把塑料袋往玄关柜上一放，余光瞥见茶几上的剁骨刀。
刀锋沾着碎肉，血珠正顺着刀尖滴进大理石纹路的塑料桌布。
"等等。
"赵公子突然转身，鳄鱼皮鞋踩过中年人颤抖的手指，"把汤倒进醒酒器。
"林树感觉后颈发凉，麻辣烫红油在玻璃器皿里漾开时，他看见中年人突然暴起。
那人从后腰抽出半截钢筋捅向赵公子，却被保镖一记膝撞击中咽喉。
混乱中剁骨刀飞向门口，林树下意识护住头脸，金属坠地的闷响混着温热血浆溅上他的裤脚。
林树头脑里面的恐惧突然意识到什么？
但一头乱麻，神经紧张，恐惧，惧怕，恐慌涌上心头。
晚上9:37 城中村巷道林树在迷宫般的违建棚户间狂奔，外卖箱撞在胯骨上咚咚作响。
身后犬吠与人声交织成网，雨水把血渍晕染成淡粉色溪流。
他躲进公厕背后的垃圾站，颤抖着打开外卖箱想找纸巾，却发现箱底多了把染血的剁骨刀。
手机突然震动，本地新闻推送在锁屏界面炸开：“外卖员持刀抢劫杀人”。
监控截图里，他头盔反光的面罩上映着赵公子扭曲的脸。
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