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雪般的月光透过车帘,照得雁翎佩上暗纹流转——那纹路与十二年前嵌进梧桐树的玉痕如出一辙。
二、竹马荒唐建武十七年谷雨,七岁稚童攥着玉佩缩在梧桐树下。
绯色襦裙掠过眼前,绣着金线的软底靴毫不客气踩住他衣摆。
"书呆子,爹爹说这是定亲信物?
"八岁的沈昭昭捏着他后颈,像拎起一只炸毛的猫崽,"定亲是不是要歃血为盟?
"林砚之尚未开口,额头已撞上树干。
殷红血珠渗入树皮裂隙,与玉佩形状完美契合。
"哇哈哈哈成了!
"女童拍手蹦跳,腕间银铃震落满树桐花,"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沈二的人,再敢背《女诫》就打断腿!
"三、暗潮将起"公子,前头就是落霞口。
"车夫老周突然勒马。
林砚之撩帘望去,暮色中的山峦如同浸血的狼牙。
三个月前沈家送来的婚书还带着刀痕,墨迹在"二月初八"处洇开,像朵将谢的海棠。
四、风闻惊心途径茶寮时听见的议论又浮上心头。
"威远镖局那位,上月单枪匹马挑了黑水寨...""血罗刹的鞭子能卷飞人头盖骨!
"说书人惊堂木拍在"三更锣"三个字上,惊得书生袖中笔匣咔嗒作响。
这机关匣是临行前工部侍郎亲赠,此刻硌着肋骨发烫。
五、初劫埋线山风送来铁器相击的锐响。
十七枚透骨钉钉入车辕时,林砚之正握着玉佩摹画树纹。
蒙面人扯断珠帘的瞬间,他忽然看懂玉佩纹路——那根本不是雁翎,而是半枚虎符的裂痕。
"小郎君好相貌。
"为首女子眼尾描着朱砂,弯刀挑开他衣襟,"这嫁衣,倒像是给我们大当家备的。
"忽然瞥见机关匣暗纹,瞳孔骤缩:"唐门的七星锁?
兄弟们小心暗器!
"六、梧桐应谶被反剪双手押出马车时,林砚之望见山道旁歪斜的老梧桐。
树皮上玉痕宛在,只是当年渗血处,如今生着艳丽的红菇。
就像那个总爱穿红衣的人,在记忆里疯长成带刺的植株。
第二章·匣锁映红妆一、错认新郎萧红蕖的弯刀堪堪停在林砚之喉头三寸,忽听得寨门轰然炸裂。
三十六斤重的鎏金马鞍破空而至,将三个山匪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