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空气灌入鼻腔,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刺破耳膜。
1207号病房的窗帘被晨风掀起,六点零七分的阳光斜斜切过病床,在满地玻璃碎渣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第七次了。
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却只触到病号服粗糙的布料。
我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掌——三分钟前它还被啃得露出白骨。
记忆像被撕碎的X光片,上一秒还嵌在喉间的丧尸利齿,此刻化作ICU走廊此起彼伏的嘶吼。
"顾医生!
"林小棠撞开病房门的瞬间,我翻身滚下病床。
这个刚毕业的实习护士还穿着粉色HelloKitty拖鞋,马尾辫散了一半,白大褂下摆沾着喷射状血迹。
在她身后,整条走廊都在沸腾。
"住院部...全疯了..."她哆嗦着反锁房门,"张主任在吃王护士长的心脏..."我扯掉手背上的留置针,从床头柜摸出偷藏的医用剪。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肌肉记忆苏醒,前六次死亡积攒的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
第三次循环时我试过,这把剪刀能从丧尸眼窝直插延髓。
"听着,"我把她拽到卫生间,"三十秒后会有三只感染者突破防火门。
你躲进淋浴间,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您怎么知道..."她瞪大的眼睛里泛起水雾,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您手好烫!
是不是早上那台手术感染的?
"我猛地缩回手。
淋浴间镜面映出脖颈处蔓延的暗红色血管,像某种邪恶的藤蔓图案。
这不对劲,前几次循环直到死亡前都没有出现感染症状。
门外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
我抬脚踹翻置物架堵住门,不锈钢器械叮叮当当洒了一地。
第二次循环时我在这里坚持了十七分钟,直到那个举着点滴架的老头咬穿我的颈动脉。
"顾医生,您脸色好可怕。
"林小棠突然退到墙角,从护士服口袋掏出手枪,"今早安保科在太平间找到二十具变异尸体,陈主管说出现感染迹象要立即..."枪口在颤抖。
我数着她扣在扳机上的纤细手指,想起第四次循环中她为救我扑向丧尸群的背影。
此刻晨光正掠过她鼻尖的雀斑,在枪身刻着的"K-23"标识上投下阴影。
这个编号我见过。
在第六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