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能看见时安,她那个贴身侍卫,带着个三岁的孩子坐在旁边?
这还不是此事最诡异的地方,最诡异的是,那小男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口中唤的分明是:“娘亲。”
被自己掐过的地方一阵疼痛,这居然不是梦!
又是一声呼唤,沈长宁噌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忍不住反驳,“我可不是你娘亲。”
她一个二八年华,待字闺中的大闺女,怎么可能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听到沈长宁这么说,小男孩双眼瞬间蓄积起了泪水,见沈长宁左顾右盼的不太敢看他,他又委屈巴巴的看向时安,叫了一声:“爹爹。”
爹爹?
难不成这孩子是时安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时安比她长几岁,有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这孩子的模样和沈长安几乎一样,完全看不出生母对他相貌的影响,说是时安亲生的,不如说是他亲自生的。
沈长宁探寻的目光随即落在时安身上,他平时一副忠心耿耿的端正做派,没想到这么深藏不露。
但这人是怎么回事?
竟也由着自己的孩子叫她娘亲。
就见时安在男孩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男孩收起委屈模样,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的跟着乳娘走了。
时安忽而从位置上站起来,许是突然出现的孩子太令人震撼,沈长宁这才觉出时安也很不寻常。
他今日穿的不是府上常穿的白色侍卫服,而是穿着一件肃杀的黑色长袍,上面金丝银线绣的竟是三爪飞蟒。
不知是不是穿着的影响,他周身的气质也成熟了许多,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倒叫人生出些许敬畏。
他双狭长的凤眸里此时盛满了沈长宁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在用极大的力气努力克制隐忍些什么。
忽而一股冷冽的松木香袭了个满身,沈长宁被时安紧紧的拥在怀中。
时安本就多年习武,又加上身量高且挺拔,这一抱便像是将沈长宁整个都嵌入了身体里了一般。
温热的气息洒在头顶,男人气息不稳,抱着她的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久久他从喉间挤出几个字,“别想再离开我。”
沈长宁挣扎出时安的怀抱,她有些气的狠了,今天这一切都发生的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院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孩子,逾越失礼的时安,还要承受他们几乎喷涌出的情绪。
狠狠地推了一把眼前双目赤红的男人,沈长宁转头就往院子外面跑,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几乎是前后脚,时安便追了上去。
院门大敞着,时安眼睁睁的看着沈长宁跨过门槛,他疾步上前,伸手去拉。
那跑动间翻飞的衣袂只轻轻划过的他手掌,便似一阵清风消失不见,连同那日思夜盼的身影,也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日暮低垂,夕阳斜斜洒下,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剩下时安孤零零的站着,他那只抓空的手还滞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