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柳云溪救下陆子凰
最高峰处那座陡峭的悬崖上只住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几十年都住在这里,从来没有搬过家。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悬崖之上,把悬崖照射得如同仙境一般,雾气升腾,云蒸霞蔚。
悬崖西周既有荒蔓的树林也有一块块打理良好的田地。
山林静谧清幽,风景如画。
田地平整肥沃,生机盎然。
从山脚下通往悬崖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崎岖山路。
一名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少年男子自山脚下一路疾奔,转瞬之间就奔至山崖顶端。
在这少年身后,有七八个黑衣人,手持兵刃,放脚狂追,紧咬不放。
“小蹄子你跑哪里去?
姐几个围追你一个,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少年到达这悬崖之上,还没能喘上一口气,黑衣人便追了上来。
黑衣人群起而攻之,转瞬之间就把那少年围堵在了正当中。
少年咬紧牙关,挺剑迎战,剑影寒光闪闪,很好地罩住了自己的命门,黑衣人一时强攻不下,却也不肯后退。
一方拼死抵抗,以命相搏,一方人多势众,志在必得。
双方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杀招叠出,惊险程度不亚于战场上两军对垒,瞬息之间便可定出生死。
这样激烈的打斗场面,看呆了隐藏在灌木丛后面的年轻女子。
这位年轻女子,名叫柳云溪,就住在这个悬崖之上。
柳云溪是一个出生在女尊世界大瑄王朝的贫苦农家女。
她不仅家境贫寒,而且母父早亡,三岁没了母亲,七岁没了父亲,不到十岁就成了孤女。
哪怕在大瑄王朝,孤女能够得到朝廷救济,不至于衣食无着,还能够就近入读学堂,不用缴纳一文钱的灯烛费就可以跟着师傅读圣贤书学做科举文章,将来未必没有前程,可是没有母父庇佑的女孩子终究是可怜的。
柳云溪在父亲去世之后,受了不少欺凌与白眼,日常生活中更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孤单与凄苦。
如果说命运对她有什么优待,那便是给了她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和一个过目不忘的聪明脑袋。
她的容颜宛如春花绽放,娇艳欲滴;又如秋月当空,皎洁明亮。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璀璨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翩翩起舞。
她的鼻梁挺首,嘴唇红润丰满,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陶醉其中。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更显得妩媚动人。
她的身材高挑纤细,曲线玲珑有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与风情。
无论是微笑还是沉思,她的表情都充满了魅力,让人不禁为之沉醉。
这样的容貌,堪称倾国倾城,足以让天下男子为之倾心。
她深知美丽的外表不能改变贫困的命运,于是发奋图强,希望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得益于她那一目十行又过目不忘的聪明脑袋瓜,她读书比别人背得快,比别人理解得深,同龄的小女孩还在学最基本的书,她己经开始做科举文章了。
同龄的小女孩终于开始做科举文章的时候,她己经开始看朝廷律法水利等实用书籍,开始练习写条理畅达的策论,为将来科举之后参加朝廷铨选授官任职做准备了。
学堂里的师傅有慧眼识珠的,就总是夸她,说她小小年纪就勤奋上进,将来必有出头之日。
她对师傅的夸奖不大放在心上,却也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从普通的农家女走上成功的人生。
当然在走上成功的人生之前,她要做的是把读书读好,把农活干好,等待着来年的科考。
这一天,柳云溪如同往常一样干完农活后,便回到屋里读书。
突然,院门外的山崖上传来一阵嘈杂的打斗声,她好奇地出去查看,竟发现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正在追杀一名少年男子。
这少年身着一袭朱红色长袍,上面绣有金色的麒麟纹理,头戴纯金镂刻高山发冠,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秋水长剑,剑身闪烁着耀眼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激烈的战斗,这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而高贵的气息。
少年眉宇间透露出坚毅和果断,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面对着穷凶极恶的敌人,他独木难支,却并没有表现出仓皇与狼狈来,他的招式攻防有序,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自信与决心。
柳云溪不会武功,又见黑衣人凶神恶煞一般,不敢贸然出面救援这少年男子。
她隐身在一丛灌木后面,悄悄地观察情况。
那少年男子武功奇佳,以一对多,竟然还能够刺伤敌人,一个黑衣人这少年男子锋利的宝剑砍伤了胳膊,疼得丢下了兵器,另一个黑衣人被这少年男子伤到了小腹,抱着肚子蹲在一旁,再也站不起身来。
柳云溪瞧着这男子以少对多竟能连伤两人,不由得暗暗赞叹,她在乡间长大,还真是没见过这般勇猛出色的男子。
大瑄王朝女子为尊,女子们或读书做官济世安民或习武练剑保家卫国,男子们则是种田刺绣烹茶煮饭安守家园相妻教女。
在通都大邑或许会有特立独行的男子,但她这家乡附近,却压根儿没有这样杰出的男儿。
她看着这敢于孤身对敌的少年男子,心里头很是欣赏。
但她也替这男子捏了一把汗,男子再厉害,能是这么多黑衣杀手的对手吗?
她只用瞧的也能瞧出来,这些杀手中有好几个都是女子。
男子是不如女子的。
学堂里的师傅常说,朝廷并非不让男子读书,是男子天生不如女子聪慧,男子便是侥幸读了几年书,科考的成绩不如女子,做官的能力不如女子,于国于家毫无用处,白白浪费了朝廷的财力人力,倒不如早些种田务工,做个家宅男儿的好。
她虽然不觉得师傅说得话便是金条玉律,天下这么大,难不成就没有几个聪明男儿了?
可是她自己聪明过人,的确没有见到哪个邻里男儿比她还要聪明的,因而她心中也认为这天下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是不如女子的。
眼下见这男子同这么多的女子对阵,虽然一时占上风,她心里却认为他终究是是要失败的。
他要是败了,她可怎么救他呢?
她望了望周边的地形,眼珠一转,就想出了办法。
少年男子与敌人对打了一番之后,终究寡不敌众,被一个黑衣人朝着腰间刺了一剑,受伤倒地。
其余的黑衣人见这少年男子受伤,纷纷摆剑相刺,眼看着这少年男子就要命丧黄泉。
危急时刻,柳云溪吹了个口哨。
口哨声响,一只大黄狗带着一群白鹅呼啸而出。
这是她用来看家护院的朋友。
大黄狗在前,白鹅在后,朝着那些黑衣人就发动了进攻。
黑衣人手中有兵器,自然也不怵大黄狗和白鹅,她们各挺兵器去砍刺大黄狗和白鹅。
大黄狗和白鹅都是被柳云溪训练有素的,也不会轻易被黑衣人伤到。
柳云溪趁着黑衣人被大黄狗和白鹅缠住的空当,猫着腰冲了过去,把随身携带的一大包辣椒粉往空中一扬。
那些黑衣人正在对付大黄和白鹅,哪里能想到忽然之间又冒出来一个她,纷纷被这辣椒粉呛得打喷嚏流眼泪,别说去攻击她了,连大黄和白鹅都有些对付不了了。
柳云溪自己屏住呼吸,快速移动到那倒在地上的少年男子跟前,拖着这少年男子就往院子里跑。
进了院门,她把院门先用门栓闩住,而后用大顶木顶上。
她家院墙很高,院门也是外面包了一层薄铁皮的,黑衣人一时半刻进不来,她却也不敢大意,拖着这少年男子往茅房后面走。
这茅房是有玄机的,表面上看是个普通的茅房,实则茅房后面就是悬崖,茅房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木梯通往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山洞。
她此刻拖着这己经昏迷不醒的少年男子,很艰难地走下木梯,又在两山夹缝之中向前走了几十步,才终于到达了这个小山洞。
这小山洞外面是个峭壁,里面宽敞又平坦,还有个天然的窗口可以透光,乃是柳云溪小时候玩耍长大后偶尔用来读书的地方。
柳云溪当机立断,先将这少年男子藏进山洞,而后抽走这少年男子身上绣着金麒麟的腰带,快速原路返回,刚到茅房中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黑衣人果然找过来了。
她先把腰带搭在茅房窗口处,又恐敌人疑心这木梯,决定把这木梯的顶板关上。
她看着茅房里的稻草灵机一动,先提起恭桶把夜香淋在稻草上,而后她捏着鼻子把稻草散放在木梯口的顶板上,自己跳进木梯,把顶板自内掩上。
她屏气凝神站在木梯上,静静地等待。
黑衣人西处搜寻,有一个果然搜到了茅房里,眼睛往这木板上瞟了一下,还没觉得有什么蹊跷,就被稻草上的夜香熏得鼻子都发酸了。
“呸,什么鬼地方。”
“发现什么没有?”
院子里又有一个黑衣人闯进了茅房。
“没有,不对,这个腰带。”
两个黑衣人如获至宝,扒着窗口,望了半天,又到院子中同其他黑衣人交换信息。
最早闯进茅房的黑衣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是“这妮子别是慌不择路,带着这小子跳崖了吧?
要是这样那咱们就省事了。”
其他人纷纷赞同她,“多半是这样,要不然她们能上哪去?
不管怎么说,咱们手上有这腰带,也就可以交差了。”
“对呀,回去请赏,大人还不得给你我赏个万儿八千两的,这下子我就能够迎娶小同了,走走走。”
几个黑衣人乐乐呵呵地往外走,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柳云溪听见她们走远,尚且不敢掉以轻心,又过了两刻钟,方才打开木板进院子中查看,大黄狗摇着尾巴向她跑来,白鹅有一个受了伤,其余都躲到了山林里面,她把受伤的白鹅抱起来,先给白鹅伤口上撒上药粉,再放回鹅圈。
她自己独住,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干农活砍柴草也少不了会有些伤口,因而家中常备着疗伤的药。
把这只白鹅安顿好,她又打了口哨,召唤在山林中的白鹅。
那群白鹅听见她的召唤,一起摇摇摆摆地走回家来。
她把喂白鹅食物的大木盆摆放在地上,倒了些米糠进去,又加了几把早上切碎的青草,白鹅们嘎嘎嘎地泡来进食。
她则去厨房中简单烧了点米汤,自己先用了一碗,又盛上一碗,加了蜂蜜,放进食盒中,而后回卧房拿了一条布被,将所有可能能够治伤的药粉物品,全都带上,用一个小包袱包着挎在肩膀上。
她扛着布被,提着食盒,踩着木梯往山洞中走去。
并非她不想将男子带回屋中救治,而是男子己经昏迷,她拖着他下步梯容易,上步梯却是极其不易。
她也怕那些杀手们去而复归,想着让这男子在山洞中将养几天,待杀手们彻底消失,她再把带回到山顶上来。
她到达这山洞中,看到陷入昏迷的少年男子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脸颊也有些发红,她伸手往这男子额头上一搭,果然烫得厉害。
她赶忙把带来的药粉给男子撒在伤口上。
男子伤在腰腹上,伤口不是不长,但是流血不少,血浸湿了男子大片衣裳。
她把伤口用药粉处理好,拿了一条干净的布帕缠在腰上,充当包扎。
她做这些的时候一心想着救人,然而包扎的过程不可避免地就碰触到男子那细长的腰身。
她不过是个刚刚十八岁的年轻女儿,这还是第一次抱住少年男子的腰,脸蓦地一红。
她不由得便对这少年男子有了异样的感觉,细细地观察这少年男子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男子长得是真好看。
他静静地躺在山洞平坦的石头上,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
修长的身躯被一袭绚丽的长袍轻轻覆盖。
他的脸庞白皙如玉,五官精致而立体,如雕刻般的线条勾勒出他的俊美。
他弧度完美的双眼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昏迷中还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鼻梁挺首,嘴唇紧紧地抿着,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愁,让人不禁想要了解他怜爱他。
他的头发如墨般漆黑,随意地散落在石头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与他头上的纯金发冠相映生辉。
他的手指修长而纤细,紧紧地握住那把宝剑,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样俊美的少年男子,真是让人一见倾心啊。
柳云溪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看衣着打扮,这少年绝非普通人家的儿子,多半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小公子,这样长得好看又有家世的美少年,不正是她心目中理想的正夫人选吗?
虽然她眼下就是个一穷二白的普通农女,根本没有银子谈感情的事,但她从来都没打算在这个小山村中住一辈子。
她想着等她参加了科考,成为朝廷的官员,那她一定得迎娶个豪门世家的公子。
听学堂里的师傅说,眼下朝廷都是豪门世家当途掌权,豪门世家彼此联姻势力倾天,一个普通寒门的女儿,就算是考中了进士,在豪门世家眼中都是没有份量的小官员,要想有所成就,必得与豪门联姻。
她之前还发愁,普通进士绝非豪门世家联姻的首选,她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如今可不是天降正夫给她么?
她琢磨着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地照顾这个少年,等他醒过来,再慢慢地疗养他,在这期间,他如果能够爱上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倘若他不能够喜欢上她,那她也不着急,她要问清楚他的家世和名字,等将来有了身份,再登门求娶,凭借着这段时间相处的情分,他们家总不至于把她拒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