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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裴家公子并不相识,只因父亲将我许配给他,于是在我心里便定下了根,别人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我对未来的丈夫还是心存忐忑的,不知他是什么模样?性情是否相合?不知他是否能像爹爹对娘亲一样那般好?
不过我的担心暂时是多余的,许下亲事不久,爹爹找西市里颇有名气的算命先生李知微算卦,他说:“三月三日,不迟不疾。水浅舟胶,虎来人得。惊则大惊,吉则大吉。”
爹爹对此事很上心,他一向最心疼我,可是李知微的这一卦实在算得有些未可知,爹爹还不死心,一定要促成此事,指日成亲,他倒有点怕我嫁不出去的急不可耐,其实他是对裴家人知根知底,怕我再遇不着像他家二公子那样的好人。
可是我并不怎么着急,未来有着太多不确定,对我来说,不若交给命运,像一叶浮萍,终归是要飘向大海的,我有什么可急的?是好是歹,也就随它去吧。
爹爹一向清正为官,可是也得罪了不少朝廷权贵,不过每个人的人生总是这样浮浮沉沉吧,只是程度的差别而已,所以爹爹着急也没用,一纸公文贬谪扆州。
扆州是什么地方?地偏人稀。母亲一想起京城的繁华来就禁不住泪眼长流,不过母亲也并非恋着京城的麻将聚会和笙箫歌舞。她其实是惦念姥姥姨母,当然还有姑姑。于是每当念及,就总觉得扆州的萧条落寞以至如此,实在日子难捱。
好在有爹爹和我们都在身旁,不然母亲自己呆在京中想必是日子更难过的。
我在扆州的生活倒是欢乐的,推迟一年的婚约反倒让我像是多拾得一年的女儿家生活,我反而更加珍惜此时的快乐。对一个年将及笄的女孩家来说,没有什么比得过自由烂漫的时光。
我知道姐姐嫁人之后很少回娘家一次,即使回来也只是打个照面,说一些客套的话,带一些应随的礼,却少了儿时在一起时的欢乐,姐姐的眉眼变得低顺了许多,就像一个在婆婆家受过气的娘子。
可是明明她嫁的婆家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