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极乐楼在长乐坊里属于最大的酒楼,没有之一。
光是一楼的大堂就能容纳下数百甚至上千人。
宴会席位也与往常的排位大不一样,一群人依次坐在舞台正前方的空地上,空地上置办起一张张由梨花木制成的桌椅恭候着属于自己客人的到来。
舞台两侧,则是两边旋转式楼梯,延伸至二楼各包间。
人们在一楼便可将二楼的走廊尽收眼底,走廊上的行人也能一览无余;无独有偶,只要一楼的舞台上有人翩翩起舞,二楼包间的客人便能大饱眼福。
而二楼的人们亦可移步至边上围栏的走廊,驻足观赏楼下那如诗如画的舞会;此楼名为酒楼,实则更似一座充满雅趣的戏楼茶馆。
这么设定其实并不是极乐楼一开始就有的,女帝下诏将晚会移到央悦楼后,央悦楼的幕后金主张昌宗为了迎合女帝就命店长把央悦楼更名为了极乐楼,同时也在二楼进行了装修,布局风格全都向戏楼的格局看齐。
而也是女帝在公布晚宴地址当天,张昌宗便立即向长安内那些即将参加晚宴的广大富商们散播消息并高价出售极乐楼二楼“专属开放包间”的行为,以至于后来真正持有正式请柬的朝廷官员只能全“挤”在一楼大堂内观宴。
(PS:话说在大堂观舞不是离舞台更近观感会更佳嘛?
这么有钱人都喜欢挤二楼?
别问,问就是张昌宗只卖二楼的票。
不仅卖票人还喜欢把后来抢不到只能挤一楼的西域胡商能赶的一股脑全赶到了二楼,把一楼打造成只让朝廷官员和抢到票的普通人的“专属座席”一样)弈星进场后摸索了半天才在舞台正数第三排中间找到了两人,三人简单的做完了介绍便扶椅坐下“你两怎么不抢第一排的座位呀?”
弈星看着眼前两排乌压压坐满了人有些抱怨道“算了吧咱能有个第三排坐坐就可劲乐吧,俺俩算是第一批来的发现前面的人早就把位置给占了。”
裴擒虎无奈道“趁晚宴还没开始,你们想喝什么?
玉环姐姐之前有给过我几张长乐坊的饮品优惠券,刚好今天把它用完,不然就快过时了。”
弈星问向二人道“那给俺来瓶“长安黑汽水”(可乐)吧,俺之前老稀罕(喜欢的意思)这个了。”
裴擒虎满脸想念道。
毕竟这个所谓的黑汽水,在长安可是奢侈品,一般只有上层人士才有资格接触。
“行,刚好这边有卖,李信大人你呢?”
弈星对着李信问道“额……我没怎么喝过饮料...随便来点吧...或者茶水也行”。
李信略带腼腆的回道“嗨!
没事,就跟俺喝的那个一样吧,刚好让你见识见识咱大长安属于高级人士才能品尝的美味”。
裴擒虎笑着说道“行,我先去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顺便带点回来”弈星整了整优惠券“快去快回呀,马上就要开始了”老虎朝着远去的弈星说道既然是皇家举办的晚宴,很多人就会问道那是不是女帝呀皇室呀什么都会参加?
实则不然,恰恰相反。
人女帝现在估计正搁大明宫内与那些个心腹男宠们载歌载舞、好不快活呢,春节当日皇帝下完早朝剩下的时间就等于迎来了自己充足的私生活时间,大臣们也都各回各家,准备过年。
这个晚宴一般都只会以皇帝的名义举办的,原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让百姓看到天子与民同乐的一面,找几个人来跳跳舞唱唱歌啥的也就过去了不过今年算是个意外,女帝将这项目全权交给了张昌宗办理,自己刚好可以省下心来处理自己的私事。
至于宗室嘛,有些敏感,后面会提。
再说那些个狄仁杰呀上官婉儿呀(和原来管辖虞衡司的司空震大人,反动失败后逃往长城)肯定都不会来参加这种晚宴的毕竟众所周知,大理寺这个有限公司,基本上是不带休不放假也不加薪的三无“野鸡”公司(不过公司内某个反骨仔云某倒会趁机溜出来凑凑热闹的)而婉儿也要一首服侍在女帝身边无诏不得离开大明宫,更不可能会有那闲功夫跑来参加晚会的甚至可以说,这场宴会也算得上尧天组织内部的联欢晚会。
会跳舞的上了,会奏乐的也上了,连吃瓜的观众也从原来的星虎二人组又加了个“新人”来。
“诸位官人先静一静,为贺新春将至,喜迎太平,今日由吾张昌宗代陛下替诸公主持晚宴事宜。”
现场众人的吵闹声顿时被一股洪亮且刺耳的声音打断道,说话那人,正是张昌宗提到那张昌宗,说是此人官居高处后便极其飞扬跋扈,为博得女帝欢心不惜一切代价,为人又是口蜜腹剑,表面上是一个谦谦君子,背地却行阴险小人之事,卑鄙至极。
只见那张昌宗一袭锦袍着身,双手作揖立于台上,身材窈窕,画着浓妆的面部摆着一副阴沉的面容笑道。
“这就是张昌宗呐,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哪位娘们呢?”
裴擒虎暗自嘲讽道“又他!
每次摊上这货准没好事”现场的官员李大人愤道“李大人...嘘~今晚咱得注意点”一旁的赵大人劝道“现在,吾宣天子令——开宴!!!”
话音刚落,一时间大堂内悬灯万盏,亮如白昼,银河雪浪,珠宝辉煌。
鼎中升起龙涎之香,瓶里插上长青之蕊。
不愧出自皇家手笔,尽显豪气显贵之象。
一排排身姿妖娆,身上穿着衣料若有若无的女姬们将晚宴的菜品一一送至对应的木桌上供宾客们品尝,其中不乏上等的美酒,酒杯还没落桌,就有人便迫不及待地举杯对饮了“哎呀!
俺们来的时候没啥感觉,说破天也就一像戏院的酒楼,咋那玩意一扯嗓子喊开宴就跟换了个地方似的”。
裴擒虎跟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一样,坐位置上惊呼了半天“这地方确实有点说法...”李信也被此等变幻的反差感“咯噔”了一下不多时,杨玉环衣着华丽地携一众乐师并列一排端坐于舞台侧面。
随后,杨玉环带头拨动了怀里琵琶的第一根弦,身旁的乐师团们顺着音律纷纷奏起一首首极致悦耳的舞乐随着音乐的奏响,代表着此次晚宴正式开始这开场舞,则先有长乐坊的舞姬们跟着伴乐依托着舞台上的“云雾”轻飘飘地登上了舞台,在站好各自的站位后便开始了翩翩起舞,她们身着彩衣幻纱,头饰金钗银簪,婉茹彩蝶飞舞。
舞的观众***西射,大呼叫好。
舞姬退场后,紧挨着登场的,是大唐所有藩属国从各地精挑细选而出进献给女帝的异域舞姬及幻术团体。
吐火、吞刀、胡璇舞、柘枝舞等应接不暇,让人惊叹。
一转眼,恍惚如舞台上的异域风情将整个大堂吞噬了一般;过眼之处,皆如梦境李信对此并无任何兴趣,只是默默注视着后台出口,他以为每位演员都要从后台出口出来才能上台……………………亥正时分宴会接近尾声,可人们的***却丝毫未减,反而越是接近尾声越发激动大堂内,华丽闪亮的灯光骤然熄灭,原本恍如白昼的一楼大堂顿时一片死寂,人们鸦雀无声。
不清楚的还以为宴会出故障了...过了一会,舞台中央,亮出一片光圈光圈内,赫然现出一把纸伞,伞开后在空中像旋转楼梯似的飘落到地面上。
随即,才熄灭的灯光再次闪耀,乐师团们的伴乐再度奏起,一盏盏灯光伴着配乐照耀全场,整体色调呈橘黄色伴舞姑娘们得到指令后若隐若现似的“飘”上了舞台,个个头饰修长洁白的兔耳头套,手持花灯,身着最流行的***装,百褶长裙散落着地,如有仙女下凡之境,呈半包似的排列至舞台前方李信死人般的面部瞬间被点亮,嘴角微微翘起,眼珠稍稍睁大。
不只是他,身旁的裴擒虎表情管理更加浮夸。
再说那伞,落地后竟自己立起,跟随着音律旋转了起来,伞下升出袅袅炊烟,快速将伞“淹没”过了段时间,烟雾逐渐退去,只见那伞幻作一人那人现形,从脑袋上蹦出个活灵活现的兔耳朵,白里透红,毛发绒绒;使人看着就想上手抚摸她身着橘橙过膝外衣,衣上绣有多种枫叶图案,内搭米白色内衣,胸前隆起的“巨物”将内衣撑起,中间漏出一条带有深度的沟线,显现出修长的肚脐,肚脐上隐约能看得清些许马甲线伸出那双恰到好处的大长腿,即白又嫩,看着如吹弹可破,像出水之芙蓉;腿部光滑洁白,又像涂抹滑油似的,感觉就如用手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满手的活水一般。
她赤足裸踝,指尖触地,犹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待双足齐触地面,又如枫叶落下般柔软。
随后展臂如翼,呈鹤翩翩,缓缓抬头,无意间撇过一眼面貌:“貌如月季,态似水仙”,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眼正含情脉脉着望向台下,令人望而生怜樱桃似的红唇,似张忽闭,令人惊叹能将如此脸面包裹起来,竟是那瓜子般的脸庞,好生美丽。
台下惊呼声与掌声此起彼伏,无不惊叹看罢,那舞姬纵身一跃,化为片片枫叶,随后枫叶散去,现出服装幻舞玲珑(原皮)“公孙离!”
“公孙离!!”
“公孙离!!!”
台下众人拼命般呼喊着“不愧为长安第一舞姬,今日一见,便此生无憾了...”台下有一老者感慨道阿离嫣然一笑,转身翩翩起舞,令全场无不动容,阿离舞至一半,神情变至严肃;意念一动便将手中变幻出一把纸伞来,这纸伞在阿离手中像剑一般锋利,和武人在舞剑一般,顺着越发***的旋律便舞起了剑舞。
而这剑舞舞得更是英姿飒爽,来时如雷霆般迅捷,去时又像江海波光似的平静。
叫人一绝,让在场观赏的武将都大为称赞,掌声雷动时有幸在场观望的杜甫欣赏其惊为天人的舞姿过后当即作下诗诗曰: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西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己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原文出自《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舞完剑舞,阿离便挺胸开了纸伞,纸伞依偎在肩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嫣然一笑。
显得既温柔又可爱,阿离浅浅的“哼~”了一声,宣告了晚宴即将走向了闭幕式。
“嘿嘿...看到了吧,这就是俺跟你说的重头戏,没失望吧,那可是俺们尧天的顶流排面诶,就问你顶不顶?”
裴擒虎痴痴地看完后吸了吸快流到地上的口水擦了擦,转头一脸自豪的对李信说道。
“你们...认识?”
李信问道“何止是认识啊?
俺俩都快成拜把子的兄弟了都!
还有她旁边那个领头弹琵琶的那个,也是俺们尧天里的,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裴擒虎越说越起劲,那虎脑袋也是越说抬越高“喔唔……”…………...……………